回头一看，那小狐狸被冷得缩成一团，蹲在岸边巴巴望着他。
江慎被他这犯怂的模样逗笑了：“你到底还要不要沐浴？”
小狐狸缩了缩脖子。
冷是真的冷，可江慎坐在水池里，胸膛以下没入水中，透过蒸腾的水汽，能看见那宽阔瘦削的肩膀以及精巧的锁骨。
小狐狸吞咽一下，不可避免的动了点色心。
“来就来！”
小狐狸心一横，身体一跃而起，跳进了泉水里。
他在落水的瞬间变回了人形，准确无误地扑进江慎怀里，溅起大片水花。
江慎没想到他会就这样跳进来，连忙把人抱紧。
青年自然是没有穿衣服的，他被那水中的寒气一激，瞬间什么心思都忘了，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本能地靠近面前唯一的热源。
江慎无声地叹了口气，掌心凝起一点灵力，将人包裹起来。
“恢复记忆之后，好像也没有变得多聪明嘛。”江慎抬手擦拭青年脸上的水珠，含笑道。
“不聪明……就不聪明吧。”黎阮还是觉得冷，紧紧抱着江慎不肯松手，“你现在嫌弃我也来不及了。”
“哪舍得嫌弃你啊……”
黎阮不说话了。
他静静抱了一会儿，发觉身体逐渐回暖，才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开始不安分起来。
两人此刻都不着寸缕，是做坏事的最好时机。
可他刚在对方身上蹭了蹭，就被江慎抓住手腕：“小狐狸。”
声音都沉了几分。
“怎么啦？”黎阮手臂搭在对方肩膀，整个人坐在怀里，无辜地看着他。
恢复仙身的江慎的确是与以前不太一样的。
那双淡金色的眼中似乎很难显出什么别样情绪，总是一副淡漠沉静的模样。黎阮记忆中他唯一一次失控，应当就是当初浮黎帝君劫数北天战事，即将羽化之前。
在那海边破旧的小木屋里，他偏头望向他，眼中露出了遗憾又悲伤的神情。
在他承受雷劫，又尚未失去记忆的那千年里，就是那个眼神，撑着他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至于现在嘛……
黎阮倒是很好奇他失控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这么想着，变本加厉贴上去，伏在他耳边轻声喊：“夫君……”
江慎的呼吸也沉了下来。
“小狐狸，你别……”
他们在凡间做了几十年夫妻，何况这只小狐狸向来不知道羞耻心为何物，很快便弄得江慎招架不住。江慎不敢用力抓他，偏过头，讨饶一般开口：“我有些话要与你说，你先别……”
青年的动作停下来。
倒不是江慎的话起了作用，而是……
“江慎，你是不是……”黎阮神情茫然，声音却有些颤抖。他探入水中的手捏了捏，掌心触感柔软……柔软……
“你你你——”
他险些惊呼出声，被江慎连忙捂住嘴，无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嘶……你先放开！”
。
仙界昼夜漫长，翌日天刚亮，衡玉与金吾并肩走进帝君寝宫。
衡玉本以为自己昨日的劝说应当起了点作用，可他们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小狐狸叼着个都快与他差不多大的包袱，一点一点往外挪。
“软软，这是怎么了？”两人连忙快步上去，金吾问，“你要出门吗？”
“是的。”小狐狸重重点了下头，一开口，包袱便落到地上。但他没有在意，仰头看着面前两位青年，语气难得严肃，“我要下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