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脸色煞白：“他们是来灭口的！一旦确认她具备高危活性，立刻执行现场销毁！”
“那就不能让他们进帐篷。”萍萍一把抓起医疗包，“听着，接下来我说一步，你做一步。第一，去找陈医生，就说我要借用低温冷藏柜存放‘疑似感染样本’，理由是你发现她血液有荧光反应。第二，把这张纸条交给陈医生，上面写着真正的交易坐标??只有他知道哪里能联系到富贵街背后的人。”
“可陈医生要是告密呢？”
“他会权衡。”萍萍冷笑，“他儿子还在富贵街当药奴。只要那边收到消息，立刻就能让他儿子‘意外康复’。人性从来不怕贪婪，怕的是无欲无求??而陈医生，有软肋。”
小薇咬唇，最终点头冲了出去。
萍萍独自留在帐篷，蹲在林晚晴身边。女人的脸色苍白如纸，脖颈处的伤口已结出暗紫色痂壳，那根导管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但她太阳穴下方，隐隐有蓝色脉络一闪而逝。
“你说‘勿让主脑连接’。”萍萍低声说，“可如果你本就是为连接而生呢？你的恐惧，是不是也是程序的一部分？”
无人回应。
风卷着雪扑进帐篷，吹熄了油灯。
半小时后，小薇带着陈医生返回。后者穿着白大褂，口罩遮脸，眼神闪烁。他看了一眼林晚晴，迅速打开便携式检测仪扫描全身，眉头越皱越紧。
“神经系统活跃度超标……脑波频率接近非人类区间……”他喃喃，“这不该出现在活人体内。”
“所以我们必须转移。”萍萍催促，“再拖下去，整个营地都会受影响。”
陈医生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我可以安排冷藏运输车，十分钟内出发。但……你们确定要把她带出去？外面暴风雪越来越大，路都快封了。”
“正因为封路，才没人追得上。”萍萍拍拍他肩膀，“放心，我们会留下足够线索，让人以为她们往南去了。”
陈医生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们打算去哪儿？”
“西郊废弃变电站。”萍萍微笑，“那里有老线路通往地铁隧道入口??刚好顺路。”
陈医生没再问。他知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运输车启动时，天边泛起鱼肚白。雪花依旧纷飞，营地警戒仍在持续，但所有注意力都被引向南方??一份伪造的日志显示，两名女性幸存者携带高危个体试图逃离，已被狙击手击毙于边界线外。
真正的车队则悄然拐入西郊荒原，沿着一条几乎被雪掩埋的小道前行。
车内，林晚晴静静躺在担架上，呼吸微弱。小薇坐在旁边，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盛着半管淡粉色液体??那是萍萍调配的缓冲液与镇静剂混合物。
“你还真敢给她打？”小薇声音发颤。
“剂量精准到毫克。”萍萍盯着前方雪幕，“多一滴，她彻底昏迷无法发信；少一滴，她提前觉醒把我们都杀了。所以我算好了，进隧道前十分钟注射，够她睁开眼，说出一句话，然后再次沉睡。”
“可她说的话会被监听吧？联盟军肯定全程监控信号频段。”
“所以我改了词。”萍萍掏出一个小装置，是拆解过的通讯模块，“我把她的声带震动频率录了下来，合成了一句新指令：‘目标偏移，启用备用节点’。等她开口时，真实语音会被这个设备覆盖，传出去的是假命令。”
小薇怔住：“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我在八号区捡破烂那几年，拆过三百七十二台旧式电台。”萍萍淡淡道，“末世前我是电子工程系研究生，后来学校塌了，老师死了，课本烧了取暖。但我记得每一个公式。”
车轮碾过冰层，发出咔嚓脆响。
终于，前方出现一座锈迹斑斑的铁塔??西郊变电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