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对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好不坏，只是偶尔会觉得她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欢有些可笑。
“张婷。”
他走过一排排空荡荡的座位，每经过一个，便会轻轻念出那个座位的“主人”的名字。那些平日里或熟悉或模糊的面孔，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
“刘佳……这丫头，咋咋呼呼的。”
“王灏苒……呵，大小姐脾气，眼睛长在头顶上，不过身材倒是不错。”
“陈静……跟苏晴一样，胆子小小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这些缺席的同学们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颀长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和他低低念出的一个个名字。
这一刻，他不像那个在情场上翻云覆雨的杨帆，也不像那个在赵梅和李薇面前展露邪恶本性的杨帆，更不像在林晓面前既是学生又是“丈夫”的杨帆。
他只是一个即将告别高中时代的学生，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最后一次巡视着属于他的战场，也属于他们的战场。
他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那是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的专属区域。
“赵强……这家伙，就知道睡。”
“孙磊……篮球打得还行，脑子不太好使。”
“周浩……”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他的唇边溢出，带着些许的回忆，些许的感慨，。这些人，这些事，都将成为过去。
念完这个名字，杨帆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班级的名字，他都念了一遍。
阳光依旧明媚，窗外的蝉鸣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带着夏日特有的燥热和生机。
杨帆转过身，目光投向了讲台。
那里，曾经站着不同的老师，讲授着不同的知识。
林晓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温柔，她的妩媚，她腹中属于他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高考，他来了。
他拉开自己座位的椅子，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复习资料，眼神专注而平静。
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杨帆忽然抬起头，看向窗外。一片树叶悠悠地从窗前飘落，像一只疲倦的蝴蝶。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夏天，注定不平凡。
一周的时间，如同按下了快进键，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杨帆坐在考场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杂着新书本的油墨香、消毒水的微弱气味，以及无数考生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既紧张又隐隐兴奋的汗味。
上午九点，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卷子和答题卡发下来，一叠厚厚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就像压着整个未来的重量。
杨帆深吸一口气，开始填写个人信息。
他是个学霸，这种关键时刻，心态向来是稳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刚拿到答题卡的那一瞬间，杨帆就觉得不对劲。
他平时做卷子习惯性地先看一眼答题卡，熟悉一下格式。
可这次，他发现选择题的部分好像有点少？
明明记得是七个选择题，怎么这上面只有四个空？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答题卡后面瞟了一眼。
后面有三个短短的横杠。
当时他脑子懵了一下，第一反应竟然是——难道选择题要填在这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