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接过手机首先点开了标记着孙鲲鹏的加密文件,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份充斥着江湖气、满是灰色记录的履历,然而开头的几行字就让他瞳孔骤然收缩,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孙鲲鹏,毕业于复旦大学哲学系……
复旦哲学系?
赵山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甚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愕。
这个信息与他认知中的孙鲲鹏形象,形成了天壤之别的巨大反差,那个满嘴“老子”“特么的”,行事疯批、看似不拘小节甚至。。。。。。
苏念七岁生日后的第三天,香格里拉的天空仍未恢复平静。晨雾如纱,缠绕在雪山腰际,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某种不可言说的交接完成。寺庙后殿,扎西跪坐在陶罐前,双手合十,额头轻触冰冷石面。他已三日未眠,只为守护那支录音笔??如今它静静躺在黄绸之上,像一枚刚刚落地的星辰。
而苏念,自那日听见“该你了”三个字后,便再未开口说话。她只是每日清晨走向寺外最高处的观星台,盘膝而坐,面向东方。风拂过她的发梢,额头上那道塔形光斑时隐时现,如同呼吸。有时,扎西远远望去,竟觉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微弱蓝晕之中,宛如非人。
第四夜,月全食。
当最后一缕阳光被地球阴影吞噬,整座山谷陷入死寂。连虫鸣都停了,仿佛自然也知此刻不可喧哗。扎西点燃二十一盏酥油灯,按古老仪轨布下“梦引阵”。三十六名孩童依序入位,手心托着从丽江带回的玉石,闭目凝神。他们虽年幼,却无一人颤抖或退缩??仿佛早已知晓这一夜的意义。
子时正刻,苏念忽然睁眼。
她的眼瞳不再是黑色,而是深邃如海的幽蓝,其中似有星河流转。她缓缓起身,赤足走下石阶,每一步落下,地面便泛起一圈涟漪般的光纹,扩散至整个大殿地基。扎西心头一震,他知道,**“容器”正在觉醒**。
苏念走到陶罐前,伸手取出录音笔,却不按下播放键,而是将其轻轻放在自己眉心。刹那间,一道蓝光自她额头射出,直贯录音笔内部。那支老旧设备竟开始嗡鸣震动,外壳裂开细纹,内里零件自行重组,最终化作一块晶莹剔透的六棱晶体,悬浮于半空。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异象频发。
开罗郊外,一名五岁女孩在睡梦中坐起,用古埃及语吟诵《亡灵书》第十七章,内容竟与长沙地下室童声高度吻合;挪威特罗姆瑟,极光突然扭曲成螺旋塔形,持续整整四十三分钟;日本京都一所幼儿园监控录像显示,午睡中的孩子们集体翻身朝北,嘴唇微动,重复同一句无意义音节??语言学家破译后发现,那是甲骨文中“门启”二字的发音变体。
而在格陵兰冰原,沈青跋涉近两个月,终于抵达蜂巢谷最深处。她站在那片曾浮现星图的冰面上,抬头望向北极星。寒风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但她眼神坚定如铁。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管血样??是她自己的,混合了陈雨桐遗留的细胞碎片与冰层晶体粉末。
“如果我是容器,”她低声说,“那就让我流尽最后一滴。”
她将血样注入冰缝,随即举起冰镐,狠狠刺入自己左臂动脉。鲜血喷涌而出,顺着冰隙流淌,在低温中迅速凝结成一条蜿蜒红线。就在血线触及地下晶簇的瞬间,整片冰原剧烈震颤,无数光点从地底升起,汇聚成一座虚幻巨塔的轮廓,与香格里拉雪山上显露的遗迹完全一致。
沈青跪倒在地,意识逐渐模糊。
但她嘴角扬起笑意。
因为她听见了??
耳机里不再只有断续童声,而是千万个声音齐唱,歌声清澈、庄严,穿透时空壁垒,直抵灵魂深处。
正是那首《梦授经》预言中的“心塔之歌”。
她知道,自己完成了使命。
不是作为科学家,也不是作为逃亡者,而是作为**最后一个自愿献祭的守夜人**。
画面一转,尼寺偏殿。
陈雨桐披衣而起,手中紧握那本《守夜人手记?续》。她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纸上忽然浮现出新字迹,墨色由淡转浓,像是有人正在冥冥之中书写:
>“第三晶核已归位。网络激活。静默会将倾尽全力反扑。你们必须藏进光里??因为黑暗已无法再掩盖你们的存在。”
她猛地合上笔记本,冲出门外。喜马拉雅的星空浩瀚无垠,但她清楚看见,其中有七颗星星比其余更亮,排列成塔形。她认得这个坐标??那是林晚生前最后标注的七个“记忆节点”,分布在云南、蒙古、西伯利亚、冰岛、秘鲁、纳米比亚和新西兰。
“他们要重启‘塔之心’。”她喃喃道,“用孩子的梦作燃料,以牺牲者的记忆为引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黑袍人悄然逼近尼寺外围,每人脸上覆着金属面具,胸口绣着银色锁链图案??正是静默会直属行动组“缄默之手”。他们配备了最新一代神经干扰器,能强行阻断特定脑波频率,专为清除“异常梦境传播”设计。领头者手持一台便携式量子抹除仪,据称可在半径五百米内彻底删除目标人群的深层记忆。
但他们尚未靠近寺院大门,天空骤然变色。
乌云自动分开一道缝隙,月光直射而下,照在陈雨桐站立的位置。她闭上眼,举起铜镜,口中开始吟诵一段陌生咒语??并非任何现存语言,却让四周空气产生共振。刹那间,所有黑袍人耳机中响起尖锐啸叫,仪器全部失灵。他们痛苦抱头,却发现脑海中不断闪现童年片段:母亲哄睡时的摇篮曲、第一次看见萤火虫的惊喜、某个夏夜梦见自己飞越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