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的呜咽从少年咬紧的牙关中断断续续的挤出，大颗大颗的眼泪跌落眼眶，消失在地面里。
艾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后悔自己跳了太多时间已经迟了。
“格雷……”他的手从格雷弓起的后背穿了进去，声音也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幽灵的状态让他像个旁观者。
他虚虚拢住少年颤抖的后背和肩膀，将对方搂进一个虚幻的怀抱里。
“哭吧，我陪着你。”
就像他哭的时候，格雷也会陪着他一样。
……不，是不一样的。
艾斯靠近格雷，同样的黑发，像是真的靠在了一起。
但事实上，格雷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身边正陪着一个幽灵般的人，也不知道对方正抱着自己，并穷尽所能的徒劳安慰着。
刻意加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格雷迅速擦掉脸颊的眼泪，粗鲁的动作蹭到手上的伤口，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起身的动作轻易穿过艾斯的身体，格雷看着出现在这的人，有些意外。
“战国？你不睡觉，来这干嘛。”
这句话问的并不好。
倒不是说内容不对，而是刚哭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平白落了下风。
“这个问题，还是问你自己比较好。”
19岁的战国是个和未来一样严肃认真的性格，简单来说就是优等生的典范。
而和他形成对照组的，就是卡普这样大大咧咧的随性人士，以及总是变着法接受惩罚来完成日常任务的格雷。
“我待在这当然是因为晚上训练偷懒，教官说不跑完五十圈不许回去啊。”
格雷歪了下头，理直气壮的回答，“这可是空教官说的。”
战国当然知道这件事。
事实上，由于空教官今晚有事，监视格雷是否完成惩罚的任务就临时落在他的头上。
看着格雷跑完了整整五十圈，他正想出现告诉对方可以回去的时候，格雷却又走到了操场角落做起了俯卧撑。
教官没说还有俯卧撑的惩罚。
战国微微皱起眉，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想到的可能性——格雷是在主动加练？
在这么累的情况下，居然还要练？
夜色越来越浓了，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奥克斯钟沉闷悠长的撞击。
战国不打算再等。
他刻意加重了脚步，权当没看到少年擦拭眼泪的慌忙动作。
“走吧，去医务室。”战国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