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双手猛然结印，身后那座血色祭坛轰然炸裂，一头巨兽破封而出！
那是一尊难以名状的存在：身形似龙非龙，头生九角，通体漆黑如墨，周身缠绕着无数冤魂哀嚎之声。它的眼睛是两团旋转的黑洞，吞噬光线，吞噬生机，甚至连时间在其周围都变得迟滞。
珈娄天，终于现世。
天地失色，星辰黯淡。方圆千里内的灵气瞬间紊乱，草木枯萎，岩石风化，连空气都带着腐蚀性的腥臭。
贺灵川脸色骤变。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生物，而是一整个毁灭纪元的意志。
“看到了吗？”上官飚悬浮于巨兽头顶，神情狂热，“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超越法则，凌驾天道！从此以后，再无人能阻挡我！”
“你错了。”贺灵川深吸一口气，体内真元奔涌如江河，眉心浮现出一道古老的符纹??那是地母临终前赋予他的信物，名为“归墟引”。
“真正的力量，不是毁灭，而是守护。”
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咒文。刹那间，大地震动，八方呼应。一道道金色光柱自四面八方升起，交织成网，将珈娄天牢牢锁住。
这是地母留下的最后一道封印阵法，唯有继承她意志之人方可启动。
“你以为只有你在布局？”贺灵川睁开眼，目光如炬，“早在你决定利用地母之力那天起，她就已经看穿了你。她让你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实则，不过是将计就计，引你走到今天这一步。”
上官飚瞳孔一缩：“不可能！她明明已经……”
“沉睡，并不等于无力。”贺灵川冷冷道，“她用百年时光，布下此局，就是为了防止像你这样的人滥用力量。而我，只是执行她的遗愿。”
珈娄天怒吼，挣动身躯，但金光越收越紧，渐渐将其逼回封印之地。上官飚怒极，疯狂催动秘法，试图强行控制巨兽反扑，却发现自己的神识正在被某种无形之力剥离。
“不！这是我的机缘！是我的destiny！”他嘶吼着，面容扭曲，“凭什么你要来阻止我？凭什么你要代表正义？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算什么。”贺灵川一步步走向他，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只是选择了不做恶。哪怕身处绝境，也不以此为借口堕落。这才是我和你的区别。”
随着最后一道封印落下，珈娄天彻底消失在虚空之中。祭坛崩塌，血雾散尽，天地重归清明。
上官飚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眼中满是不甘与迷茫。
“你赢了……”他喃喃道，“可你说的那些道理，真的有用吗？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善良能保护谁？仁慈能换来什么？”
贺灵川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这个曾经的对手，也是另一个可能的自己。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也许很多时候，善良并不能立刻带来回报，甚至会让人吃亏。但正因为如此，它才显得珍贵。如果人人都因现实残酷就放弃底线，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他站起身，望向东方渐露的晨曦。
“我们修道，不是为了变得更强去压迫别人，而是为了有能力保护那些无法保护自己的人。这才是修行的意义。”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随风飘散：
“我会向各宗通报此事，你不会死，但会被囚禁于‘问心牢’中，直到你真正悔悟为止。”
身后，上官飚久久未动，直至第一缕阳光洒落肩头，他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动摇。
……
数日后，贺灵川回到云隐峰。
弟子们见他归来，纷纷行礼。掌门亲自出迎，感慨万千：“你此次化解大劫，挽救苍生，功德无量。”
贺灵川只是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