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折腾了整晚，这次的任务过程虽然没有那么的曲折，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给周姨做事，赵山河全程都精神紧绷无比认真严肃，所以此刻任务结束以后也真的困了。
这里不是西安，不是赵山河熟悉的环境，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赵山河去补觉以后，周云锦却坐在窗边陷入沉思，外面细雨蒙蒙还有层雾气，如果不去看远处的高楼大厦，都不知道这是哪个年代。
周云锦喜欢听雨，越是狂风暴雨的时候内心越是安静，可见她。。。。。。
暴雨如注，砸在雷达站锈蚀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如鼓点般的轰鸣。赵山河坐在一张摇晃的木椅上，烟灰簌簌落在军靴边沿，火盆里的余烬尚未熄灭，陈伯言那张被撕碎的脸在火焰中蜷缩成焦黑的残片。
他盯着剩下的六张照片，目光一寸寸扫过那些模糊却熟悉的面孔。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血路，每一张脸都曾签下十七名边防战士的死刑令。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摇光。七颗星，七个人，七根深扎进国家命脉的毒刺。
小陈从外头钻进来，浑身湿透，怀里紧抱着一台防水箱。“信号刚接通，缅甸那边回话了。”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压得极低，“当年押运‘黄浦江货轮’的边防三连，编制已被整建制注销。但有个老兵还活着，在果敢山区养蜂。”
“叫什么名字？”
“李长根，代号‘老哨’。九八年时是三连副班长，据说是当晚唯一没签字销毁记录的人。后来被调去边境巡逻队，再没升过职，也没评过功。”
赵山河缓缓掐灭烟头，眼神沉得像深渊。“他为什么活到现在？”
“因为他装疯二十年。”小陈苦笑，“对外说自己被鬼附身，逢人就念‘货轮不能靠岸’。北辰的人查过他三次，最后一次放火烧了他的房子，他跳崖逃走，从此躲进山里。”
赵山河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用红笔圈出果敢东北部一片密林区域。“明天一早出发。绕过南伞口岸，走野道。”
“可那边全是私兵和毒贩控制区，连缅军都不敢轻易进去。”
“所以才安全。”赵山河冷笑，“狗不会往粪坑里找猎物。”
凌晨三点，他们启程。越野车在泥泞山路上颠簸前行，卫星天线不断接收加密情报包。途中经过一座废弃检查站，墙上用红漆写着几个大字：**记住98。6。17，死者不会说话，但风会。**
小陈低声问：“这地方……也有人记得？”
“记得的人不多，但每个都活得像刀尖上的蚂蚁。”赵山河握紧方向盘，“可只要有一口气还在喘，真相就不会死。”
天亮时，他们抵达一处隐秘村落。竹楼错落，鸡犬不闻，村民见外人来，纷纷关门闭户。只有一位佝偻老人蹲在井边磨柴刀，眼皮都没抬。
“你是来找李长根的吧？”老人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不在这里。但他知道你会来。”
赵山河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黑的牙：“因为昨晚山神托梦，说有条疯狗要回来咬人。他还说，带枪的人，眼睛和二十年前那个跳楼警察一模一样。”
赵山河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父亲赵振邦年轻时与边防战友的合影。老人接过照片，手指颤抖地抚过其中一人面孔，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赵哥……你儿子来了啊！”
两小时后，他们在半山腰一处蜂巢岩洞里找到了李长根。五十八岁的男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双眼浑浊，却在看到赵山河的一瞬猛然清醒。
“你爸临死前给我打过电话。”他靠着石壁坐下，声音微弱却清晰，“他说，如果货轮进了港，证据就没了。他让我守住最后一道防线??那份交接清单的原件，藏在三号岗哨的地砖下。”
“后来呢？”
“第二天我就被调离岗位，等我回去挖地砖时，那里已经浇了水泥。”李长根苦笑，“但我抄了一份副本，缝在军大衣夹层里，穿了整整三年。直到他们开始清查旧制服，我才把它烧了。”
赵山河闭上眼，拳头攥紧。
“可我还记得内容。”李长根突然抬头，“货轮编号‘沪远098’，登记公司是‘东海航运代理’，实际所有人是军方后勤系统的空壳公司‘蓝海实业’。当晚负责接应的是两名军官，一个姓周，一个戴金丝眼镜，胸前别着海军勋章。”
“周承业。”赵山河睁眼，一字一顿，“现任海军后勤部副部长。”
李长根点头：“还有一个人，我没看清脸，但听见他们叫他‘天枢’。”
空气骤然凝固。
天枢??七人议会之首，掌控军方资源调度的核心人物。传闻此人从未露面，所有指令皆通过加密信道下达，甚至连其他六人都不知其真名。
“他还说了什么？”赵山河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