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见找本王,”周时阅开了口,“他们都是听令于本王的。”
“所以,周令,你记好了,是本王要点你穴道。”
二皇子比划着双手,一脸怒色,双目怒瞪,气得脸都涨红了??
皇叔!我好歹也是堂堂皇子,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你这样让我有什么面子?
“你要是再闹,本王便让人把你直接捆起来丢出去。若你想留在这里喝杯酒,本王还是很欢迎的,但是,安静。”
周时阅冷冷地看着他。
可能是他此时的目光确实是有些冷酷无情,二皇子心。。。。。。
春雨淅沥,洒在南岭的青石阶上,汇成细流蜿蜒而下。桃树新叶初展,嫩绿如洗,枝头零星缀着残花,被雨水打落,浮于水洼之上,宛如一纸未及寄出的信笺。柳音立于徐昭墓前,手中捧着一方素绢,上绘阿禾所作最后一幅画??那是一棵巨大的桃树,根系深入地底,缠绕七钟脉络,枝叶伸展至天际,每一片叶子都映出一张面孔:有孩童、老者、盲人、哑者、戍边将士、市井小贩……万千声音,皆藏其中。
她将画轻轻覆于墓碑之上,低声道:“师父走时,没留下遗言,只留下这铃、这树、这声。”她顿了顿,指尖抚过铜铃内壁那行蚀刻之字,“可我知道,她还在听。”
忽然,山道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少年冒雨奔来,发丝贴额,手中紧抱一只青铜匣,匣面刻有“辨音阁”三字官印。他跪倒在柳音面前,喘息未定:“京……京中急报!万言台昨夜突现异象??第七钟无故自鸣,连续三响,却非陈情,亦非控诉,而是一段……一段无人能解的节奏。”
柳音眉心微动。
少年继续道:“辨音阁诸学士日夜破译,终从‘无言之声系统’中寻得线索??此节律源自聋童所击鼓语,意为:‘北境有婴啼,地下有血语,王陵将裂。’”
风骤止,雨悬空。
柳音缓缓闭目,掌心那枚铜铃忽而轻震,仿佛回应某种遥远召唤。她再睁眼时,眸光如刃:“王陵?哪一座?”
“是……是皇叔萧承渊的衣冠冢。”少年声音发颤,“就在昨夜钟鸣之后,守陵官上报,说墓碑自行裂开一道缝,从中渗出黑水,气味腥腐,触之灼肤。更怪的是,每逢子时,坟土便微微起伏,似有活物欲出。”
柳音霍然起身,白袍翻飞如鹤翼。她转身走入洞窟,推开徐昭生前最后闭关之所。室内依旧陈列着七根青铜细管,中央水晶已转为幽蓝,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符文??《余音》残篇中记载的“亡音回溯咒”。
她低声念道:“**声可召魂,名能缚灵。若以真名唤之,则逝者不得安,生者不得宁。**”
指尖轻点水晶,画面浮现:北境荒原,雪覆枯林,一座孤坟矗立崖边,碑上“皇叔萧承渊之墓”六字已被藤蔓缠绕大半。夜幕降临,月色惨白,坟土缓缓隆起,一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指节扭曲,掌心竟刻着与柳音手中铜铃相同的纹路!
与此同时,紫宸宫。
萧景渊正批阅奏折,忽觉手腕旧伤隐隐作痛??那是十年前政变之夜,皇叔为护他挡下毒箭所留。他皱眉揉腕,忽见案头铜铃无风自响,九十九铃齐颤,发出低沉呜咽。
“又是它……”他喃喃,心头莫名压抑。
内侍匆匆入殿:“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萧老王爷墓地异变,守陵军称见鬼影游走,且每夜子时,必有一曲飘来,凄厉如哭,听者心神俱裂。”
萧景渊猛地站起:“什么曲?”
“据录……是《桃夭》。”
他脸色骤变。
《桃夭》,乃当年徐昭初入宫时,在御前献唱的第一支曲。那时她尚是乐籍少女,嗓音清越如泉,唱罢满殿生春。而萧承渊,正是那晚唯一起身鼓掌之人。
“不可能……皇叔已死二十年。”萧景渊攥紧龙椅扶手,“但他为何会在此时……以这种方式归来?”
他当即下令:“派钦差携朕亲笔诏书前往南岭,请柳音即刻北上勘验。另调禁军五百,封锁王陵方圆十里,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格杀勿论。”
三日后,柳音抵达北境。
寒风卷雪,天地苍茫。她站在王陵之前,望着那道裂开的缝隙,取出徐昭遗铃,轻轻一摇。
无声。
但地面却剧烈震颤起来。
她蹲下身,将耳朵贴近裂缝,听见了??不是风声,不是兽鸣,而是无数细碎的**低语**,层层叠叠,如同千万人在同时呢喃同一个名字:
>“阿禾……阿禾……阿禾……”
她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