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憬后退一步，半是仓皇半是愤怒地咬牙：一群废物！简直是一群废物！
孟轻繁出了帐子，快速点拨两方人手，亲自带队奔入林中。
野旌站在原地，正是惶惶不安之际，便见那主帐的门掀开，晏祉站在帐前，朝他招手。野旌不敢怠慢，入帐后恭敬地行了礼。
康成帝披了件大氅，道：“把你们遇刺时的场景详细说来。”
“是。”野旌一五一十的说了。
康成帝说：“你是衍之的近卫，应该与主人同生死。”
“公子命属下护送世子爷回帐。”野旌低头道，“世子爷此前帮过公子，公子一直记得这份恩情，况且公子自小在山中长大，他带着世子反而累赘。”
碧云合闻言说：“主子的命令，下面的人也不敢不听。倒是听野旌这么一说，那些杀手训练有素，不是普通草莽。”
“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就这么混入了猎场，邓寒肃和关雁是怎么做事的？”康成帝道。
碧云合说：“陛下近旁出现刺客，此人用削尖的筷子行凶，绝不是临时起意，而他能随驾，必定是清白之身，必不会被普通人驱使。能随驾的除了负责巡防的人，便只有参加狩猎的人以及其随从近卫，所以要么是巡防之人漏放了刺客，要么这些刺客就是伪装成某个人的随从或近卫进来的。”
帐外的惨叫声歇了下去，负责审讯的锦衣卫开始整理结果，不多时便入了帐中，跪地道：“陛下，人交代了。他是在昨夜才收到刺杀陛下的命令。”
碧云合蹙眉道：“天子近旁的人，岂能随意为他人驱使？”
“此人名叫常春，是尚膳监的，去年皇后娘娘生辰宴上，他打碎了筵宴用的酒具还弄脏了娘娘的宫裙，本该被打死，是丽妃娘娘开口救了他。”锦衣卫奉上一颗锦珠，“这是他昨夜得到的酬劳。”
帐子没关，锦衣卫的声音传了出去，秦憬不可置信地看着锦衣卫手中的锦珠，那颗锦珠的确是母妃给他的，怎么会在这阉人身上！
碧云合将锦珠呈上，康成帝只看了一眼，郁郁不语。
此时帐外马蹄声如轰雷，孟轻繁率队返回，跟回来的还有卫溱。
野旌连忙上前去迎，卫溱落马时差点摔倒，幸好野旌臂上使力，才让他勉强站稳。
康成帝见状蹙眉道：“把衍之接进来。”
秦子穆已经回了神，闻言连忙去扶卫溱。
碧云合将圆凳搬出来，看着卫溱坐下才回了康成帝身边。
孟轻繁说：“陛下，臣等找到公子的时候，他正和冯侍郎在林子里绕圈。其余人按照公子所说，已经去原地找寻刺客尸首了。”
“臣冯司衡参见陛下。”冯司衡在帐外行礼，待康成帝允准后才入帐，“启禀陛下，臣是在深处遇见了公子的马，马儿受惊，臣猜想是公子出了事，便一路找寻，待臣发现公子时，公子正被刺客围困，于是臣上前相帮，好在公子只是力竭，没有受伤。”
卫溱闻言说：“要论在林中跑，我认第二，没人能认第一。”
“这个时候还吹嘘。”康成帝瞪了他一眼，“叫御医去公子的帐中。”
他又转头看向冯司衡，后者单膝跪地，身上满是血迹，“不愧和关雁师出同门，果真勇武，此次你救衍之有功，朕回宫后要赏。”
冯司衡叩首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应尽之责。”
“起来吧。”康成帝咳了一声，看也不看帐外，“将五皇子暂押帐中，待锦衣卫寻回尸首，再行辨认。”
秦憬闻言膝盖一软，瘫倒在地。秦烨看也不敢看他，恭敬地候在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