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要求!”卫先生在方言他们离开的时候又叫住了几人。
“嗯?什么事儿?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们一定帮你。”廖主任对着他回应到,这话说的就很有艺术了,要是不合理,比如让方言也参与进来,他肯定就会。。。
车轮碾过冻土,铁轨在晨雾中延伸成一条细线,仿佛通向时间尽头。我们租了一辆老式吉普,后备箱塞满了设备:信号屏蔽器、便携电源、地质探测仪,还有那台从兰州带回来的磁带录音机??它像一块活着的化石,承载着四十年前未冷却的余温。
朱韵坐在副驾,手里翻着林知远笔记的复印件。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导航,眉头微蹙。“这个坐标……不在任何公开地图上。”她说,“连卫星图都模糊得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我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动过手脚的地方,才最该去。”
内蒙古草原的冬天来得早。风刮在脸上像刀子,枯草伏地,天地间一片苍黄。越往北走,人烟越稀。公路逐渐变成砂石路,再后来干脆没了路。我们靠罗盘和手绘地图前行,轮胎一次次陷进冻裂的沟壑里,又一次次挖出来。
“你说,为什么是‘原道者心’?”朱韵忽然问。
我沉默片刻。“‘原’是本源,‘道’是真理,‘者’是践行之人,‘心’是信念本身。”我说,“他们那一代人,不是为了功名利禄搞科研,而是把国家当成命来拼。这四个字,是他们的精神密码。”
她轻轻点头,望向窗外:“我们现在做的事,会不会也成了下一代人的密码?”
我没回答。但我知道,会的。
---
傍晚时分,我们在一处低洼地带发现异常??地面颜色与周围不同,呈暗灰色,质地坚硬如水泥,却毫无植被覆盖。我拿出探测仪,指针剧烈跳动。
“地下有空腔。”朱韵低声说,“至少三千平米。”
我们搭起帐篷,在寒夜里守候到天明。第二天天刚亮,就开始挖掘。铁锹碰到硬物的瞬间,我的心猛地一沉??是一块混凝土盖板,边缘刻着编号:**K-07-L-BETA**。
昆仑计划最后一个保密等级的代号。
撬开封层花了六个小时。当最后一块钢板被掀开时,一道锈迹斑斑的金属楼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
“准备好了吗?”我看着朱韵。
她戴上头灯,握住我的手:“一起。”
阶梯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机油与霉变纸张的气息。走了约五十级台阶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面前,长近百米,高八米,四周布满档案架,中央摆放着数十台老式数据存储柜,部分还连接着已停摆的冷却系统。
墙上挂着一块黑板,粉笔字迹尚未完全褪色:
>**“最后一批数据录入完成。若未来有人开启此门,请务必先播放1号磁带。”**
>
>??林知远,1978。12。24
我们对视一眼,走向控制台。电源早已断绝,但我们带来了发电机。接通线路后,一台老式磁带播放机发出嗡鸣,指示灯微弱闪烁。
我将第一盘磁带放入槽口,按下播放键。
电流声持续了几秒,随后传来林知远的声音,平静而疲惫:
>“如果你听到了这段录音,说明你已经找到了这里。那么,请允许我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讲述一段从未被书写的历史。”
>
>“昆仑计划从来不只是科技工程,它是一场政治实验。上面要的不是一个成功的反应堆,而是一个‘可控的神话’。谁能让成果按时出现,谁就能掌握话语权;谁敢质疑进度,谁就会被清除。”
>
>“董明远说得对,第一次点火成功率只有37%。但我们上报的是98%,因为总理等着向全世界宣布‘中国人站起来了’。于是,二十六次事故被定义为‘常规调试’,三百四十七名牺牲者的名字被抹去,家属被告知‘因公殉职,不宜宣传’。”
>
>“赵承志没有叛国。他只是坚持要在卫星发射前修正轨道参数。可上级说,‘政治意义大于技术误差’。他拒绝签字,就被安上‘破坏重大任务’的罪名抓走。三个月后,他在狱中突发脑溢血??官方记录是‘自然死亡’,但我亲眼看见他被连续审讯七十二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