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明白。”
“杀又不杀,放也不放,谈还不谈。”
目光里满是疑惑的咸丰皇帝,望着林道询问“你究竟想要怎样?”
全副武装,斜挎着机枪的林道,就站在他身边不远处。
取出一枚手榴弹。。。
飞船缓缓停泊在叩族星球的轨道上,舷窗外是一片无光的深渊。这颗星球没有大气层反射星光,也没有海洋折射天幕,整颗星体如同被宇宙剜去的眼睛,静默地悬浮在虚空中。只有那蜂窝状的地表洞穴深处,传来规律而低沉的敲击声??咚、咚、咚??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鼓点,又像是一种永不疲倦的审讯。
“监测显示,声音频率高度结构化。”阿野盯着控制台上的波形图,“每一个音节都对应着明确语义:‘确认’‘否定’‘疑问’‘命令’‘警告’……他们用敲击构建语言体系,但不允许冗余,不允许重复,更不允许沉默。”
林澜靠在舱壁边,凝视着那片漆黑:“所以,在这里,说错一句话,就等于犯了罪?”
“不止。”启言轻声道,“在这里,**想错一个念头,也可能被判刑**。”
他翻开《新语典》,书页间那支刻满休止符的冰笛微微发亮,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共振。炭雕鸟的翅膀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梦中扑腾。
“他们的律法叫‘实音律’。”阿野调出数据库中的残存记录,“任何无法验证真伪的声音都被视为‘虚言’,首次触犯者剥夺发声权,三次以上者逐入‘永寂渊’??那是星球最深的裂谷,据说连回声都无法返回。”
林澜皱眉:“可思想本就不该被审判。谁又能保证自己每时每刻的想法都是‘正确’的?”
启言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手贴在舷窗上,感受着那遥远传来的敲击节奏。那声音并不急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每一记敲打都在拷问灵魂: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能证明吗?你敢承担后果吗?
良久,他说:“我们得下去。”
降落过程异常艰难。由于地表缺乏反光物质,导航系统几乎失效,飞船只能依靠声纳定位,在一片绝对黑暗中摸索前行。最终,他们在一处巨大的环形坑口边缘着陆,四周是层层叠叠的岩洞入口,宛如巨兽张开的无数口器。
三人穿上抗压防护服,携带着低频震动记录仪和《新语典》步行进入主洞道。脚踩在岩石上发出轻微响动,立刻引起远处一阵密集的敲击回应。
“有人来了。”阿野低声说,“他们在通报位置。”
果然,不多时,一道由微弱磷光勾勒的身影从隧道深处浮现。那是一名叩族人,身形瘦长,皮肤呈灰黑色,耳朵极大,几乎覆盖半张脸,而双手十指异常粗壮,指尖包裹着坚硬的角质层??那是常年敲击岩壁留下的痕迹。
他对三人做出标准礼节:右手三指并拢,在胸前轻叩三次,代表“外来者已被听见”。
然后,他转身引路。
一路上,启言注意到,所有叩族人都保持着极低的动作幅度,说话极少,即便交流也仅以短促敲击完成。岩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凹痕,那是他们世代累积的信息网络??每一道刻痕都是一句话,每一个节奏都是一段历史。
但他们不书写,只敲击;不吟唱,只陈述。
直到抵达中央大厅??一座天然形成的巨大空洞,顶部垂下无数钟乳石般的共鸣柱,地面则铺着一层特殊的吸音矿砂,确保每一个声音都能清晰传递而不扩散失真。
大厅中央立着一块黑曜石碑,上面刻着三条铁律:
>一、凡声必有义。
>二、凡言必可证。
>三、凡错必受罚。
这就是“实音庭”,叩族最高司法之所。
引导者停下脚步,示意他们等待。片刻后,一群身披黑袍的长老缓步走入,每人手中握着一根青铜敲槌。他们在石碑前站定,为首的长老举起槌子,在地上重重一击。
**咚!**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他开始敲击一段复杂的节奏。阿野迅速启动翻译程序,耳机里传出机械女声的解读:
“你们来自外星,携带未知之书。请说明:你们的存在是否有意义?能否被验证?是否会对本族造成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