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省事了。”
得知咸丰皇帝晕厥,皇宫震动的消息,正吃着早饭的林道,当即笑了。
“此事,应当是真的。”左宗棠招呼店家“再来盘切糕~”
“这京城之中就没有什么隐秘事儿。”
“宫。。。
叮??
那声铃音如丝线般缠绕在时空褶皱之间,悠长而清冷,仿佛自亘古传来,又似未来低语。第四扇门缓缓凝实,悬浮于一片虚无之海,周身缭绕着紫色雾气,宛如梦境蒸腾而成的实体。门框由无数细密的神经状纹路编织而成,每一道脉络都在微微搏动,像是呼吸,又像是梦中人的心跳。
门楣之上,铭文悄然浮现:**“梦始之处,真亦为幻;然若信之,则成其真。”**
与此同时,银色飞船正从镜渊星系边缘脱离跃迁轨道,舷窗外的镜片群已化作点点星光,随风散去。启言坐在驾驶舱后方的角落里,手中依旧捧着那本《新语典》,指尖轻轻抚过最新录入的名字??小雨、赵铁柱、柳氏、李慎之……一个个名字如同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林澜走来,轻手递上一杯热茶,“你还好吗?”
启言抬头,笑了笑:“我第一次觉得,‘我’这个字,不是别人给的,是我自己写下的。”
林澜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又隐有忧虑:“可接下来的世界……阿野说,那里的人活在梦里,连现实都成了短暂的过客。你还能用名字和语言唤醒他们吗?”
“我不知道。”启言坦然道,“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我就愿意说。哪怕说的是梦,只要有人相信,它就能变成真实的一部分。”
阿野站在控制台前,目光锁定星图中央那颗被紫雾笼罩的星球??**织梦者文明?伊尔萨恩**。
“他们的历史不是用文字记载的,”他低声解释,“而是由‘梦师’代代相传。每一个新生儿出生时,都会被接入‘共梦网络’,在那里经历千百世轮回,学习先祖的记忆、技能与情感。对他们而言,现实只是醒来时的一瞬恍惚,而梦境,才是永恒的生命。”
林澜皱眉:“所以他们根本不认为现实重要?”
“正是如此。”阿野点头,“当一场持续万年的集体梦境比现实更真实、更有意义时,谁还会在乎睁开眼睛后的世界?可问题也出在这里??他们的身体正在衰竭。因为长期沉睡,肌肉萎缩,器官退化,整个文明已濒临灭绝。但他们拒绝苏醒,因为他们坚信:‘醒来的我,才是虚假的。’”
启言沉默片刻,忽然问:“有没有人曾经醒来过?”
“有。”阿野调出一段残存影像。画面中,一名青年从水晶般的梦境舱中挣扎坐起,双目布满血丝,口中不断呢喃:“我不是梦里的将军……我是我自己……我叫……我叫……”话未说完,他突然抱头惨叫,七窍流血,最终倒在舱内,再未起身。
“他的自我意识在现实中无法锚定。”阿野沉声道,“他在梦中活了三百世,每一世都是英雄、帝王、圣贤,可现实中,他只是一个普通少年。当他试图确认‘我是谁’时,记忆洪流将他撕碎。”
林澜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镜渊族的翻版吗?只不过一个困于记忆碎片,一个困于太过完整的梦?”
“是。”阿野点头,“他们都失去了对‘当下’的信任。一个因遗忘而迷失,一个因记得太多而崩溃。”
飞船缓缓驶入伊尔萨恩大气层,紫色雾霭如纱幔般拂过舷窗,外面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梦塔”。那是一种奇特建筑,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荧光般的液体,无数人躺在其中,身上连接着细密的神经导管,面容安详,嘴角含笑。而在塔外,荒芜的大地上杂草丛生,城市破败不堪,街道空无一人,唯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
“整个星球都在做梦。”林澜喃喃,“没人种粮,没人修路,没人照顾孩子……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系统都靠自动维持。”
“因为他们不需要。”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穿银白长袍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舱门口。他双眼闭合,脸上却带着笑意,仿佛仍在梦中行走。
“我是梦师长老?迦兰。”他轻声道,“你们来自现实?真是稀客。”
阿野警惕地盯着他:“你能进入我们的飞船而不触发警报?”
“空间不过是梦的边界之一。”迦兰微笑,“你们以为这是现实?可在我眼中,这也可能是一场更深的梦。或许我们都在某个人的意识深处,只是尚未察觉。”
启言站起身:“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你为何还要守护它?”
迦兰终于睁开眼,眸中竟无瞳孔,只有一片流动的星河。“因为梦中有爱,有牺牲,有千万人为理想赴死的壮烈。而在现实……你们看到了什么?荒芜、死亡、孤独。告诉我,哪一个更值得存在?”
没有人回答。
启言却忽然笑了:“你说梦中有爱,可你见过母亲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流泪吗?那种喜悦,不是轮回千世能模拟的。你说梦中有牺牲,可真正的牺牲,是明知会死仍选择前行,而不是在梦里重演一万次早已注定的结局。”
他走近迦兰:“你害怕醒来,不是因为梦太美好,而是因为你怕醒来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可你知道吗?我在镜渊也差点碎裂,因为我听见了太多‘我’的声音。但最后让我站稳的,不是某个辉煌的身份,而是我决定继续说话的那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