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者走入其中,四周响起低语般的诵读声,分不清是生者的倾诉,还是亡者的回应。
一位老人在角落驻足良久,最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颤抖着写下:
>“老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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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五年了。我一直不敢整理你的衣柜,怕闻不到你的味道。
>
>昨天我终于打开了,发现你藏了一封信,在最里面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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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着:‘等我不在了,你要再找个人说话。别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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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骂你多管闲事。可今晚,我还是照着写了回信。
>
>我很好。就是偶尔……还是会对着空气说话。
>
>你说,她会不会也听见了?”
>
他把信投进门口的红色信箱,转身离开时,眼角有泪。
小宇站在二楼窗口,看着那一幕,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
他知道,那是记忆链的副作用还在作用。陈默的愧疚、少年的悲伤、母亲的遗憾、医生的执念……所有这些情感碎片,正在他体内慢慢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东西。
不是超能力,也不是神迹。
是一种**愿意承受他人之痛的意志**。
林昭宁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你觉得,我们真的帮到他们了吗?”她问。
“我不知道。”小宇望着远处孩子们奔跑的身影,“但至少,他们不再觉得孤独了。”
她笑了:“你知道吗?最近有个传言,在某些深夜电台,还能听到《夜航船》的声音。有人说,主持人换了,可那句‘你还好吗’,语气一模一样。”
小宇没回答。
他只是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红绳钢笔,心想:或许有一天,当所有人都愿意问一句“你还好吗”,这个世界就不需要“小宇”了。
而那一天,才是真正的结束。
也是真正的开始。
春天再次降临。
梨树开花那天,书店来了个婴儿。
不是真的孩子,而是一段通过脑波模拟还原的记忆影像??来自一名因难产去世的年轻母亲。她的丈夫提交了她的临终意识片段,请求“让未曾谋面的孩子,听听妈妈的声音”。
志愿者们将影像投射在墙上。
画面中,女人虚弱地笑着,抚摸隆起的腹部:
>“宝宝,妈妈可能看不到你长大了。但你要记住,你踢我的时候,我很疼,也很幸福。
>
>将来有人告诉你,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别信。你是从我心里长出来的。
>
>如果有一天你感到孤单,请摸摸左边胸口。那里有个小小的凹陷,是我最后一次心跳为你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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