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现,风也会停下来。”他笑了笑,“而且,停下来的时候,反而听得见更多声音。”
“什么声音?”
“比如,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小雨!小雨你在上面吗?”
是班主任。接着是另一个女人的哭腔:“宝贝!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逼你!”
女孩身体一僵。
小宇没看她,只是继续说:“其实那天我妈没跪。是我编的。我编了很多年,因为我觉得只有那样,别人才会觉得我的逃避是有理由的。可真相是……我只是不敢面对。”
他从口袋里掏出红绳钢笔,打开笔记本,写下一行字,然后撕下来,任风吹走。
纸片打着旋儿飘向楼下,像一只迷途的鸟。
“你知道心语邮局吗?”他问。
女孩摇头。
“那里收的不是信,是那些说不出口的话。有孩子写给去世的父亲,有母亲写给流产的胎儿,有老兵写给战壕里没能救下的战友……他们不一定收到回信,但他们终于敢写了。”
他又撕下一页,写下一句话,再次放飞。
这一次,纸片落在天台另一角。
>“妈妈,我不是前三名,但我还在努力活着。”
女孩的眼眶红了。
“你不必完美才值得被爱。”小宇轻声说,“你只要存在,就已经足够重要。”
风忽然停了。
女孩慢慢转过身,靠着栏杆滑坐在地,抱着膝盖,肩膀开始颤抖。
小宇没有上前,只是坐着,陪她一起等太阳升起。
当第一缕光刺破云层时,楼下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保安带着老师和家长上了天台。女人冲上来抱住女儿,泣不成声。
小宇悄悄退到角落,拿出手机,打开心语网络后台。
刚才那段对话已被系统自动记录,情感波动峰值达到9。8级,属于高危干预成功案例。AI自动生成了一份匿名回执,编号X-2025-0317-T01,内容只有一句:
>“你还好吗?”
发送对象为空。
接收状态:待确认。
但他知道,这封信已经有了归宿。
三天后,书店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纸是学校作业本撕下来的,字迹稚嫩:
>“小宇叔叔:
>
>我把那句话问妈妈了。
>
>‘你还好吗?’
>
>她愣了很久,然后抱着我哭了好久。
>
>她说她也好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