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愿成为那个,始终愿意说‘我在’的人。”
>
写完,他走出书店,将信投入红色信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梨树上,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覆盖了地面的石板路,像一层柔软的雪。
几个孩子跑过,笑着捡起花瓣往空中抛洒。
其中一个小女孩停下脚步,仰头看他:“叔叔,你信箱里装的都是星星吗?”
小宇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不是星星,是话。”
“什么话?”
“那些没人听见的话。”
“那它们会飞走吗?”
“不会。”他微笑,“只要还有人愿意听,它们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女孩点点头,蹦跳着追上伙伴。
小宇站起身,望向远方。
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高楼之间,鸽群腾空而起,掠过天空,像一封封正在投递的信。
他知道,心语网络永远不会真正“完成”。
因为人类的痛苦不会终结,爱也不会。
但他也终于明白,治愈从来不是消除伤痛,而是让伤痛变得可以承载。
就像那根红绳,缠绕在钢笔上,既是束缚,也是连接。
中午时分,林昭宁回来了。
她风尘仆仆,眼里却闪着光:“你知道吗?那边的孩子们开始自发写信了。有个七岁的女孩,每天给去世的爷爷写日记,还insisting(坚持)要我们读给他听。”
小宇笑了:“我们就读吧。”
“你不觉得……有点魔幻吗?”她望着书店墙上投影流转的话语,“这些声音,真的能被听见吗?”
“我不知道。”他望着窗外,“但我知道,当我们选择说出,选择倾听,选择相信有人在听??那一刻,奇迹就已经发生了。”
傍晚,书店举办了一场小型朗读会。
志愿者们轮流读出那些未曾寄出的信。没有配乐,没有灯光秀,只有人声与沉默交替。
读到那位老教授的信时,全场安静。
然后,一个年轻女孩站起来,轻声说:“我认识他。他是我外公。我妈说,他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可从没勇气告诉她。”
她走上前,接过话筒,念出了那段AI生成的回执。
声音哽咽,却坚定。
读完,她深深鞠躬:“谢谢你们,替他说出了那句‘记得我’。”
人群响起掌声。
小宇站在角落,默默记录下这一刻的情感波动。
峰值不高,仅6。2级。
但持续时间最长,整整四十七分钟。
他忽然懂了:真正的治愈,往往不是惊天动地的爆发,而是细水长流的接纳。
夜幕降临,书店关门。
他独自留下,打开终端,最后一次查看陈默的数据档案。
原本闪烁不定的记忆链信号,如今已趋于平稳,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