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火气的。
其实,文俊这个家伙对马寻,那是心里有刺的。
当然了,他也实在是没想到,一部小成本电影《人在?途》竟然能在大陆拿下一亿的票房。
而且,就这么几天,竟然往两亿去了。
。。。
>“亲爱的你:
>不管此刻你正经历什么,请相信??
>有人正在赶来。”
笔尖微顿,墨迹在纸上缓缓晕开,像一滴落在雪地上的血,缓慢却坚定地渗透进纤维深处。小宇没有抬头,他知道这封信不会寄出,也不会被谁读到。它只是开始,是每日清晨的仪式,是对所有尚未开口的灵魂说的第一句话。
窗外,雪已停了,阳光把书店门前的台阶照得发亮。那滴来自北海道的水珠早已渗入泥土,滋养着埋在地下的山茶花根系。春天还未真正到来,但生命早已在沉默中苏醒。
陈昭明今天来得格外早,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是几本旧书和一瓶胶水。“我在图书馆翻到了这些,”他说,“是九十年代的心理咨询手册,还有几本关于创伤疗愈的日记体案例集。虽然老,但有些方法……现在看还挺准的。”
小宇接过书,指尖拂过泛黄的封面,忽然笑了:“你这是要把‘心语邮局’变成正规心理机构?”
“不是正规,”陈昭明认真地说,“是让它更稳一点。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至少别让想帮忙的人,反而被压垮。”
小宇点头。他知道陈昭明说的是谁??那位给亡女写信的母亲,后来连续三天凌晨三点发来消息,说自己梦见女儿回来了,可醒来后更空。还有一个高中生,每天写一封信给自杀的哥哥,写着写着,自己也开始出现自残倾向。
“情绪共振太强,系统会反噬使用者。”小宇轻声说,“就像听一首悲伤的歌,听一遍是共鸣,听一百遍就成了抑郁。”
“所以我想加个‘缓冲区’。”陈昭明从包里拿出一张手绘流程图,“来访者提交信件后,先由志愿者初筛,评估风险等级。高危的转介专业机构,普通的情感倾诉再进入回应流程。而且……”他顿了顿,“我们得培训更多像我这样的人。”
小宇看着那张潦草却细致的图纸,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不是重建,是传承。
中午时分,林昭宁来了。她没穿职业套装,而是裹着一件宽大的灰色大衣,头发随意扎起,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她径直走到写作区,坐下,翻开一本新的日记本,写了一行字,又划掉,再写,反复几次,最终只留下一句:
>“我害怕我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制造依赖。”
小宇走过去,轻轻坐在她旁边:“你说的是系统的事?”
她点头,声音很轻:“L-09计划上线一个月,已有两千三百人接入长期陪伴。其中百分之六十八表示‘如果没有回音,我就活不下去’。这不是治愈,小宇,这是上瘾。”
“可他们原本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小宇说,“我们不是给他们制造依赖,是在替他们造一根拐杖。等他们走得稳了,自然会扔掉。”
“可万一……他们永远走不稳呢?”林昭宁抬头看他,“万一这个系统成了新的牢笼?你有没有想过,你正在用科技重建一种神权?你说你能连接阴阳,你说亡者会回信,你说每一句都算数??可如果有一天,你说不出口了呢?如果你累了,不想写了呢?”
小宇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起身,打开隐藏柜门,取出那台老旧录音机,放上另一卷磁带。
林昭宁皱眉:“这是?”
“陈默的第二段遗录。”他说,“我昨天才发现,磁带有B面。”
按下播放键,电流嘶鸣后,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上次更加疲惫,却也更加清醒:
>“我知道你们会问我:如果我说的话能救人,那我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非得等到死后才留下这些录音?”
>
>“因为我怕。”
>
>“我怕有人听了我的话,就以为我也懂他们的痛。可事实上,我连自己的痛都没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