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如刀割肉。
燕洵瞳孔微缩。
他知道她在指什么??三年前电影节系鞋带那一幕，至今仍是心头耻辱。
“你要毁了我？”他咬牙切齿。
“我已经放过你了。”赵莉影站起身，“那天晚上，我可以把视频发出去，让你彻底社死。但我没有。因为我明白，真正的报复，不是让你跌倒，而是让你看着我站起来，走得比你还远。”
她转身欲走。
“等等。”燕洵突然开口，“如果你真不想针对我，那就改剧本。删掉那些明显指向我的桥段。”
赵莉影回头，淡淡一笑：“你可以起诉我侵权。但你要想清楚??一旦对簿公堂，所有证据都将公开。包括你在《陈默传》选角会上私下承诺给某小花‘只要陪睡就给女主’的录音。”
燕洵猛地站起，脸色煞白：“你……你胡说！哪来的录音？！”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她语气平静，“建议你回去听听2018年11月3号，华贸KTV包厢里的监控备份。哦，顺便提醒你，那位小花现在已经醒悟，愿意出庭作证。”
燕洵踉跄后退一步，撞倒了酒杯。琥珀色液体顺着桌面流淌，像极了那天被打翻的温水。
“你……你早就布局了？”
“从你第一次羞辱我开始。”赵莉影戴上墨镜，“你以为娱乐圈是战场，拼的是人脉和嘴皮子。但在我看来，它是一部长剧，而我，既是主演，也是导演。每一集怎么拍，我说了算。”
门关上的一瞬，燕洵颓然坐回沙发，额头渗出冷汗。
他知道，这场仗，他已经输了。
***
一周后，《逆光生长》正式开机仪式举行。媒体云集，红毯铺展，闪光灯如银河炸裂。
赵莉影一身白色西装亮相，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银杏叶胸针??那是她母亲送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北漂时贴身携带的护身符。
记者追问：“楚乔导演，作为首次执导筒的新手，您最大的底气来自哪里？”
她微笑：“来自相信故事的力量。我相信，哪怕是最平凡的人生，也能绽放光芒。”
台下掌声雷动。
而在角落阴影处，一名戴鸭舌帽的男人默默注视着她，眼神复杂。是燕洵。
他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曾被他踩在脚下的女人，如今站在万众瞩目之中，掌控全局。
发布会结束后，赵莉影回到办公室。桌上放着一份快递，寄件人匿名。
她拆开，是一盘老旧的DV带，标签上写着：**《新还珠》片场日常?2013。06。17**。
手指顿住。
那是她第一天进组的日子。那天，她兴奋地录下了所有场景，包括……燕洵当众打翻她递的水杯那一幕。
背面贴着一张便条：
【有些记忆不该只由一个人背负。公开它吧。??一个不愿再沉默的工作人员】
赵莉影盯着DV带许久，最终放进抽屉。
她不需要再用这种方式反击了。
第二天，剧组进入紧张拍摄。一场重头戏在废弃剧院取景??陈默在事业最低谷时，独自一人登上舞台，面对空荡荡的观众席，大声念出台词：“我不是你们定义的失败者。我是我自己命运的编剧。”
凌玉亨情绪饱满，一遍通过。
赵莉影却迟迟未喊“过”。
“再来一遍。”她说。
“导演，这条没问题啊。”摄影师不解。
“不够痛。”她望着舞台中央的身影，“真正的觉醒，是从灵魂深处撕裂开始的。再来。”
第三遍，凌玉亨跪倒在地，声音嘶哑：“你们可以否定我，但不能剥夺我说话的权利！我可以输一万次，只要还能站起来一次，我就不是loser！”
赵莉影终于点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