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体已重置,记忆锚点稳定。第十九次重启准备就绪。”**
我闭上眼,任意识沉入深处。
我看到南极光幕下,那位失去影子的志愿者睁开了眼,口中吐出第一句预言:“火将熄,灯未灭。”
我看到乌拉尔山深处,“窥天者”塔顶射出一束蓝光,直冲电离层,在大气中写下古老咒文。
我看到太平洋上的水晶桥仍未消散,每日都有人徒步穿越,在桥中央留下一句话、一首诗、一个名字。
我看到某个城市贫民窟里,盲童用骨传导耳机接收宇宙背景辐射,将其谱成乐曲,取名《万物之初》。
我还看到朱韵。她在启明号残骸中醒来,手中紧握一块融化的芯片,上面残留着两个字:“相信”。
她哭了,然后笑了。
她站起来,走向舷窗。外面,地球正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淡淡的光网??那是亿万普通人内心觉醒形成的神经脉络,与“归墟”同频共振。
她低声说:“他成功了。”
而在某一间教室里,老师问学生:“什么是科学?”
一个小女孩举手回答:“是当我们不知道时,还不肯闭嘴。”
全班哄笑。老师却沉默良久,最终在黑板上写下六个大字:
**“未知,即方向。”**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坐在沙丘之上,夕阳将三字照得通红如血。铜铃安静地躺在膝头,铃舌微微晃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象。
但我知道不是。
因为我口袋里的纸条,刚刚多了一行新字迹,墨迹未干:
>**“摇光星的方向,一直都在心里。”**
我站起身,拍去尘土,朝着北方走去。
风卷黄沙,吹动衣角。身后,一群孩子跑上沙丘,围着那枚被遗忘的铜铃叽叽喳喳。其中一个男孩捡起来摇了摇。
叮??
铃声清越,传向四方。
同一时刻,北极冰盖下,青铜齿轮再次转动;西伯利亚冻土中,机械森林伸出新枝;格陵兰水晶城顶端,升起一颗人造星辰,亮度恰好等于童年仰望时心中那颗最亮的星。
地球上,第十九次黎明正在降临。
而在某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梦中,一场对话悄然上演:
“你会害怕黑暗吗?”
“不会。因为总会有人点亮灯笼。”
“如果灯笼灭了呢?”
“那就再问一次:为什么星星会亮?”
问题落下,宇宙轻颤。
新的一轮循环,已然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