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半晌，他发出一个复杂的咕哝声。
nbsp;nbsp;nbsp;nbsp;“什么意思？”兰迪问，难得遇上一个她读不懂的咕哝声。
nbsp;nbsp;nbsp;nbsp;在与布鲁斯相处近乎有三辈子那么久以后，兰迪胆敢夸口，称自己为解读蝙蝠咕哝语的大师。绝大部份时候，她都能解读布鲁斯的咕哝声。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你知道你跟黛安娜的约定。”布鲁斯说。
nbsp;nbsp;nbsp;nbsp;兰迪盯着布鲁斯的眼睛，缓缓扬起一道眉。
nbsp;nbsp;nbsp;nbsp;布鲁斯也盯着她，表情僵硬，显然是意识到这一次就是他自己意外剧透的那一次──这值得成为谈资。
nbsp;nbsp;nbsp;nbsp;幸运的是，兰迪不打算拿布鲁斯罕见的失误来朝笑他。
nbsp;nbsp;nbsp;nbsp;至少不是今天。
nbsp;nbsp;nbsp;nbsp;“嗯。”布鲁斯发出一个低沉的鼻音，掌心抹过脸颊，“所以，你跟黛安娜有个这种约定。”
nbsp;nbsp;nbsp;nbsp;兰迪全神贯注。
nbsp;nbsp;nbsp;nbsp;“黛安娜是杰森的教母。”布鲁斯说，“她会在你长期缺席时提供帮助，也就是说，她会带杰森去天堂岛上生活一段时间，直到你回来为止。”
nbsp;nbsp;nbsp;nbsp;“而她告诉我，这将发生在杰森十六岁生日后。”
nbsp;nbsp;nbsp;nbsp;他们面面相觑。
nbsp;nbsp;nbsp;nbsp;兰迪望着布鲁斯的双眼，实则心不在此。她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又一个片段──关于黛安娜、杰森的抱怨、天堂岛……
nbsp;nbsp;nbsp;nbsp;线索迅速串起。
nbsp;nbsp;nbsp;nbsp;黛安娜是杰森的教母，她们约好、等杰森十六岁生日后，黛安娜过来带杰森去天堂岛上生活一段时间，因为到时候她将在杰森的生活中长期缺席。
nbsp;nbsp;nbsp;nbsp;出于对儿子的担心和爱，兰迪提出要求。
nbsp;nbsp;nbsp;nbsp;出于对她这个母亲的体谅和共情，黛安娜答应要求。
nbsp;nbsp;nbsp;nbsp;兰迪恍然大悟。
nbsp;nbsp;nbsp;nbsp;“可是，你没有邀请黛安娜来参加杰森的生日派对。”
nbsp;nbsp;nbsp;nbsp;她指的是上周末的那场家庭生日派对。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兰迪想起布鲁斯在派对上的奇怪抱怨。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你没有邀请她的原因？因为你……不想要黛安娜带走杰森？”
nbsp;nbsp;nbsp;nbsp;‘不想要’是个委婉的说法；这里兰迪真正想用的词汇是‘害怕’。
nbsp;nbsp;nbsp;nbsp;实际上，布鲁斯真的对这句话表现出畏缩。
nbsp;nbsp;nbsp;nbsp;“这很复杂。”他含糊地说，语气有点像埋怨、又更像是在逃避现实，“始终很难确定这是否是件好事。”
nbsp;nbsp;nbsp;nbsp;“这怎么说？”兰迪问。
nbsp;nbsp;nbsp;nbsp;就她看来，有人主动提出帮忙带孩子，免费，不欠人情，这能有什么不好？况且那个人是黛安娜，神奇女侠，那是天堂岛，神奇女侠长大的地方，好山好水地灵人杰非贬意，这到底能有什么不好？
nbsp;nbsp;nbsp;nbsp;布鲁斯斜她一眼，重重一叹。
nbsp;nbsp;nbsp;nbsp;“很多。”他答，这回语气确实是在埋怨了。
nbsp;nbsp;nbsp;nbsp;“请具体举例。”
nbsp;nbsp;nbsp;nbsp;“首先，天堂岛很远。”布鲁斯开始列举，“岛上禁止成年男人，我不能前往探望。”
nbsp;nbsp;nbsp;nbsp;兰迪眉头抽动，心想：那可不就是重点嘛。杰森要的就是空间，你还追到岛上去，紧迫盯人到这种程度难怪小孩要抓狂。
nbsp;nbsp;nbsp;nbsp;“不仅如此。保护天堂岛的魔法使我无法追踪杰森，如果我想得知杰森的近况，只有杰森主动联系、或黛安娜提供这两种可能，而这两种都不可能，杰森不会联系，黛安娜不会提供。”
nbsp;nbsp;nbsp;nbsp;“黛安娜怎么就不会提供呢？”兰迪和蔼地问。
nbsp;nbsp;nbsp;nbsp;布鲁斯移开目光，“……她说，我得给孩子一点自由呼吸的空间。”
nbsp;nbsp;nbsp;nbsp;兰迪忍住笑。
nbsp;nbsp;nbsp;nbsp;她不能笑，万万不能。笑是一种不尊重，笑就是落井下石。
nbsp;nbsp;nbsp;nbsp;“好吧，那还有呢？”
nbsp;nbsp;nbsp;nbsp;布鲁斯皱起脸。“还有亚马逊人的行事方式。”这绝对是指亚马逊人砍头的方式，“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