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雷电撕裂天幕，第八塔突然剧烈震动，塔身裂开一道幽深缝隙，从中涌出大量液态光芒，如同熔化的星辰。空中响起一阵古老吟唱，不是来自任何语言，而是直接在人心中响起：
>“当最后一个提问者闭上嘴，
>文明便停止生长。
>当第一滴共情之泪重返大地，
>新的轮回即将启航。”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光芒中走出。
白衣赤足，手中握着一支燃烧的铅笔。
她站在雨中，发丝贴在脸上，眼神清澈如初。
“我回来了。”苏明爻说。
孩子站在原地，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他张了张嘴，最终只问了一句：
“你……哭了吗？”
她笑了，眼角滑下一滴光。
“我一直都在哭。”她说，“为了那些没能问出口的问题，为了所有假装坚强的人，为了你替我守的这些年。”
两人相视良久，谁都没有再说话。
第八塔缓缓闭合裂缝，光芒渐隐。但在那一夜，全世界做了一个共同的梦：
他们看见自己站在一片无垠草原上，头顶星空低垂，每一颗星都在轻轻闪烁，像在眨眼，像在呼吸。一个小女孩赤脚奔跑，边跑边回头对他们笑：
“别怕问傻问题。”
“傻问题才是真的。”
“它们会飞起来，变成星星。”
醒来时，枕边依旧是那带着槐花香的透明液体。
第二天清晨，第八塔一如往常发出一声轻问。
但这一次，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
“喂。”
“你们都在吗？”
城市苏醒，千万人抬头，齐声回答：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