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莲!
下一瞬,他体内佛骨舍利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金粉融入血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丹田升起,贯穿四肢百骸。他的双眸变得澄澈如琉璃,周身浮现出一朵半虚半实的七十二品莲花虚影!
“这是……白莲法相?!”绝尘震惊抬头。
黑莲缓缓站起,声音平静却蕴含无穷威压:“谭绝,你说你要走天路?可你可知,为何七百年无人能续?因为天路不在天上,而在人心。你心中无光,纵然登顶,也不过是个行尸走肉。”
他抬手一指,空中莲花旋转而起,释放出浩瀚佛威。那些被控制的执事僧纷纷抱头惨叫,黑气自七窍喷出,恢复清明。
谭绝怒吼:“区区继承者也敢妄言大道?给我死!!”
魔僧狂冲而来,双拳齐出,携万钧之势砸向黑莲。
但这一次,黑莲没有闪避。
他迎上前去,单掌推出。
“清净?无量光。”
一道纯粹至极的金光自掌心爆发,如同朝阳初升,照彻幽谷。所及之处,血阵焚毁,黑雾哀嚎,魔僧身躯寸寸瓦解,连带着慧明大师的遗体也在光辉中化为飞灰。
谭绝最后嘶吼:“我不甘心……我明明……只差一步……”
声音渐弱,终归寂静。
山谷重归安宁,唯有微风拂过林梢。
片刻后,舍利塔方向传来一声悠远钟鸣,仿佛在为逝者超度。
绝尘踉跄走近,看着满地狼藉,久久无言。
“你没事吧?”他问。
黑莲摇头,低头看向双手。那股力量已然退去,但他知道,它并未消失,只是沉入了更深的地方。
“白莲把她的‘道种’留给了我。”他说,“她说,真正的赶山之人,不是靠蛮力搬移群峰,而是以心为轴,牵引天地秩序。而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绝尘望着他,眼中既有欣慰,也有忧虑。
“接下来呢?”
黑莲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金顶:“清理门户。万年寺必须肃清内患,重建戒律院。同时,我要查阅所有关于‘天路图卷’的典籍,确认是否真有其物。若有,绝不能再落入他人之手。”
“那你打算怎么做?”
“第一步。”黑莲转身,走向山谷外,“我要成为新任住持候选人。”
绝尘一怔:“你要入主万年寺?可你从未正式受戒啊。”
“正因为没受戒,我才看得清楚。”黑莲淡淡一笑,“有时候,最合适的掌灯人,恰恰是那个曾站在黑暗里的。”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步步走出归寂岭。
而在峨眉群山之巅,一轮新月悄然升起,清辉洒落,仿佛预示着某个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时代的悄然开启。
风暴确实还未结束。
但它已不再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