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和丰眉眼冷淡的看着灵雾，对方的话并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他直入主题，问道：“你当初故意设计偶遇，让我们碰见余长军虐待奴仆，到底是何用意？”
原来灵雾便是那日陪在余长军面前的另一名丫鬟。
高和丰是个谨慎缜密，洞察细微之人。
当日便觉得他们碰见余长军行恶过于凑巧了些，于是派秦之坚前来查探，果真查到了蛛丝马迹。
灵雾走到高和丰面前，正想靠近，秦之坚的剑已经出了鞘。
“殿下。”灵雾并未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眼神温柔缱绻，微笑着说，“若我说，是因为我倾心与你，这才故意制造的偶遇呢？”
“哼……”高和丰冷声哼笑，眼神飘向秦之坚。
秦之坚长剑锋芒尽显，道：“这么蹩脚的借口，你用来糊弄咱们殿下，不觉得过于低劣了点吗。”
灵雾往后退开了些，削瘦的后背挺直，坦言道：“这位英雄，你又怎知我不是有意攀附权贵，只为逃离余长军那个禽兽身边呢？”
高和丰手指轻击桌案，黑眸噙笑，漫不经心的说：“你若没点有用的消息，当知道戏耍我，是何后果吧？”
“既然我有所求，那必然是带着诚意的。”灵雾从怀间摸出一份折子，双手呈上，“这便是我的诚意。”
高和丰微微抬起玉色的手指，秦之坚便长剑入鞘，接过折子，递给高和丰过目。
高和丰打开看了看，表情略显玩味。
折子里详细记载了余长军往来的权贵官商，门客幕僚，以及余长军记于他人名下的房产田产等记录。
“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价值。”高和丰将折子丢在桌旁，道，“我来是因为你说，你有关于木家的事情要告诉我。”
灵雾听罢，唇角勾起，露出狡黠的笑容：“殿下，我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不过，我想先知道您与木将军的关系。”
秦之坚问：“你什么意思？”
灵雾答道：“据我所知，殿下与木将军成婚，只是因为一道圣旨。虽说你们二人已是夫妻，但这世上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夫妻数不胜数，甚至还有相看两厌，拔刀相向的。我想知道您与木将军，是哪一种关系。”
秦之坚没想到灵雾这般大胆，弯起眼睛，笑盈盈的问：“咱们殿下的夫妻关系和睦与否，与这件事有关联吗？”
“有。”灵雾微笑着说，“若是殿下与将军不过是合作共赢的关系，并无夫妻情谊，我倒是愿意为殿下排忧解难，做一朵乖巧听话的解语花。”
秦之坚面上虽然带着笑，可眼神却随时关注高和丰的反应。若高和丰没了耐性，那他便会直接将人带走，用刑审问。
“若你们二人关系亲密，郎情妾意，那我自然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灵雾继续说道，“可若你们表面和谐，实则暗中互为仇敌……”
高和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声音低沉温和：“那你如何？”
“那就抱歉了，我会另辟蹊径，想办法去找木将军求助，而非选择殿下帮忙。”
“哦？”高和丰眸中藏着几分戏谑，“为何？”
“木家世代忠良，家中男丁尽数牺牲在了战场，木将军与她母亲更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我虽为女子，不懂国家大事，但也有良心与底线。我绝不会帮着别人，伤害木将军。”
秦之坚一听，握剑的手都松了几分。
别人不清楚，他和秦之毅最清楚殿下对木晏清的感情。
灵雾说出这么一番话，即使她今日有所冒犯，也会因此给自己上了一道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