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满接过笔，却犹豫了。
“代价是什么？”
“你会忘记一切与‘开始’有关的记忆。”少年轻声道，“忘了温酒，忘了林昭，忘了阿萤第一次对你笑的样子……你会变成一张白纸，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阿萤躺在病床上说“这次换我保护你”，林晚在沙漠中追着他喊“你就又要走？”，启明号升空时众人挥手告别……还有那个雨夜，温酒临终前握住他的手：“别怕走得慢，只怕停下。”
良久，他睁开眼，提笔写下：
>【新核心指令：愿力自由流动协议】
>【原则：人人皆有权发声，每一份真诚的愿望都值得被听见】
>【目标：非控制，而是共治；非统一，而是共生】
>【签名：赵小满】
最后一笔落下，整片空间轰然震动。
晶片纷纷碎裂，化作流光涌入碑体。外界，天律锁链主碑自顶端开始崩解，黑色石屑如雨飘散，每一片落地即化为萤火，飞向四面八方。
赵小满的身体逐渐透明。
“记住啊……”他在消散前最后呢喃，“一定要让大家……继续唱歌……”
光灭。
冰原恢复寂静。
主碑已然消失，原地只剩下一朵由冰晶凝成的花，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林晚扑上前，跪倒在雪地中，指尖触碰到那朵花，忽然泪如泉涌。“他……回来了吗？”
苏砚默默摇头。
就在此时，启明号传来急报：
【检测到强烈信号源自深海】
【鲸骨回廊第二枚星核种子即将苏醒】
【同步率上升至83%，疑似存在主动召唤行为】
林晚猛地抬头，看向南方海域。
而在启明号医疗舱内，阿萤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天花板，嘴角扬起一抹神秘微笑，轻声说道：“哥哥，我听见你了。”
与此同时，遥远星门外，那道缝隙缓缓扩大，一只覆盖着银色鳞片的手，轻轻搭上了门槛。
冰原尽头，晨曦终于穿透乌云，洒下第一缕金光。风起了，带着歌声，吹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