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这些人看到此人以后,不是该立马冲上前,将这人给擒下?
这朝廷可是通缉令上面钦定的罪犯,这几个锦衣卫的反应,有些不对啊。
吴同占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好。
“你是?”
“属下。。。
夜雨初歇,檐角滴水声如更漏。萧景知立于“知园”碑前,指尖轻抚那朵白梅浮雕,冰凉石面竟泛起微温。她闭目静听,风中似有童声低诵《正心诀》,断续飘忽,仿佛自极远之地传来。她知道,那是散落人间的守夜魂,在无声呼应。
忽然,怀中玉簪一颤,发出细微鸣响。她心头微动,取出一看,簪身裂开一道细纹,内里封存多年的半片枯叶正缓缓舒展,透出淡青之色。此叶乃当年姜云临终前所赠,说是“心域遗种”,唯有守夜人血脉共鸣方可复苏。如今叶脉重活,意味着某种沉眠已久的联系再度开启。
她未及细思,远处山道上传来急促脚步。一名少年踉跄奔至碑前跪倒,衣衫褴褛,双目赤红,手中紧攥一截焦黑竹简。“姑姑……梦塾……没了!”他哽咽难言,“火……从地底烧上来,书卷全化成了灰。孩子们……都被吸进了镜子里!”
萧景知神色不变,只将玉簪重新插回发间,伸手扶起少年:“叫什么名字?”
“阿照。”少年抬头,眼中泪痕未干,“我是岭南最后一个入塾的孩子。先生说,若出事,就来找您。”
她点头,目光落在他掌心那截残简上。虽已被灼烧大半,但仍可辨认出几个字:“……七曜逆轮,伪心为钥。”她瞳孔微缩??这是《归藏易》失传已久的下卷残篇,传说唯有在“天机断链”之时才会自行显现。
“他们回来了。”她低声说。
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归墟从未真正失败。它只是蛰伏,借人心渐安而悄然织网。梦塾被毁,并非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反扑。那些孩子被吸入镜中,说明“心域通道”正在被强行重构。而这一次,敌人不再试图控制她的身体,而是要篡改整个守夜传承的记忆根基。
她转身步入知园深处,推开一间尘封已久的书房。屋中陈设如旧:木案、油灯、一摞摞手抄讲义。墙上挂着一幅地图,以红线标注天下八十九座灯塔位置。此刻,其中十三盏灯的红线正在微微震颤,颜色由红转灰。
“林九渊早有预感。”她喃喃。
十年前,林九渊辞去钦天监之职,隐居南海孤岛,临行前留下一封密信,只写八字:“星移斗转,心火不灭。”当时无人明白其意,如今看来,他早已推演出今日之劫??当世人以为太平已至,天道运行却悄然偏移,北斗七星不再是自然星辰,而成了归墟操控命运的齿轮。
她取下地图,将其卷起收入袖中。随即走向角落一只青铜匣,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铜铃。铃身刻着“唤魂”二字,乃是当年提灯会初建时所铸,能引动所有曾宣誓守护灯火者的心神共振。
她摇动铜铃。
一声清响,穿透晨雾。
刹那间,四野寂静。
紧接着,东南方传来第一声回应??是笛音,短促而坚定,出自江南小桥畔那位老渔夫之手;西方山谷中,一座新建灯塔骤然亮起,光芒直射云霄;北方荒原上,一群游牧孩童齐声唱起守夜童谣;南方海岛,则升起三十六盏蓝焰灯笼,排列成北斗之形。
她走出书房,见那七个沉默孩童已整列于门外,各自手中多了一盏小灯。灯焰颜色各异:金、银、青、紫、赤、白、玄,正是七曜之象。他们不语,却齐齐望向她,眼神清明如镜。
“你们听见了?”她问。
为首孩童点头:“心灯未灭,何惧长夜。”
她嘴角微扬,终露一丝笑意。
当日下午,队伍启程西行。沿途所见,百姓生活如常,市井喧嚣,炊烟袅袅。但萧景知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每过一村,她都能察觉空气中残留的幽冥气息,极淡,近乎无形,却如毒丝缠绕人心。有人梦中呓语《归藏易》章句,有人无故流泪不止,更有孩童画出与滇南石庙中相同的符文,自称“梦见姐姐在井底唱歌”。
她不再停留,命众人加速前行。
第七日,抵达川西断崖。此处有一古井,深不见底,相传为上古“通幽口”,连接心域与现世。井边立碑,字迹斑驳:“妄启者,魂归虚无。”
阿照颤抖道:“梦塾的孩子们……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萧景知俯身查看井沿,发现石缝中嵌着一片碎镜,映出的并非人脸,而是无数扭曲身影,正缓缓爬行于黑暗隧道之中。她伸手触碰,镜片瞬间融化,化作一缕黑烟钻入她眉心。
剧痛袭来。
识海震荡。
金纹剧烈旋转,蓝焰残影再现,低语声起:“你终究还是来了……容器。”
她咬牙稳住心神,冷声道:“我不是你的容器,我是你的终结。”
话音未落,井底轰然震动,一股冰冷气流冲天而起,夹杂着无数哭喊与笑声。井口上方空气扭曲,浮现一面巨大水镜,镜中景象令人窒息??
那是另一个世界。
高楼林立,灯火通明,街道纵横如网,行人穿行其间,皆面无表情,头顶悬浮一盏透明灯笼,焰色幽蓝。城市中央矗立一座巨塔,外形酷似归墟祭坛,顶端悬浮一颗眼球般的晶体,不断扫描人群,一旦有人灯笼熄灭,便立即被黑雾吞噬。
而在塔顶高台之上,站着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