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升没觉得特别高兴，只有些疑惑，“我？可是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但我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来找我，吃不惯我可以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他确实这样想过，只是这个如果没有发生，孟月升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他。
他不禁想问：“如果我三五年没回来，你会买张机票去看我吗？”
会。
但孟月升没有这样说，他望着许晟的眼睛，心里挺难过，嘴里的米饭都有些咽不下去。
可沉默在顽固地等着他回答。
他只能拼命把吃的都咽下去，说：“我不敢一个人跑那么远。”
他不像许晟那么有出息，刚成年就能独自前往国外求学，他毕业工作了也不敢。
但到底是怕什么他其实自己也模模糊糊，可能是怕许晟不欢迎他，怕自己孤零零地去最后孤零零地回，也怕打扰他了，妨碍他工作，毕竟许晟真挺忙的。
“哥，我真不想去。”
如果最后都是要回来的，那何必跟着出去？
许晟迟早会有自己的家庭，就算他清楚无论如何许晟也不会赶他走，可人多了就一定会挤。
妻子孩子，这些才是该永远陪伴在许晟身边的人，而不是一个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弟弟。
他不想等到有一天发现许晟身边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才能认清现实。
“我在这挺好的，你在那边也挺好的，我们不是非要待在一起。”孟月升没敢看他的眼睛，埋头往嘴里扒饭，“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这么多年不都这样的吗？”
许晟没有食欲地放下筷子，终于明白孟月升和他亲还是和许太太亲没关系，问题不在这上面。
一阵过长的沉默后，他等孟月升吃完了才问：“你怕什么？”
“我没怕什么。”
“没怕什么你不想跟我走理由是什么？”
孟月升微微皱眉，顿了一下后反问：“那你非要我跟你走理由是什么？”
许晟微怔。
“以前你回来一次都没提过，为什么这次回来就提了？”孟月升垂着眼不看他。
而他声音不大的提问却在许晟心里撞出不小的波澜。
为什么？
因为孟月升不反对他结婚，因为他想从母亲身边要回孟月升但孟月升不愿意吗？
那到底为什么孟月升不愿意？
因为不信任，还是因为这些年感情终归疏远了？
许晟从未在孟月升的问题上感到如此棘手，简直无解。
孟月升不意外他的沉默，低低地说：“你说不上来吧，我也说不上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该把我带走，我也不该跟你走。”
许晟发现他最担心的情况其实早就发生了，他和孟月升之间已经生了隔阂，无论如何也修复不回去了。
孟月升抬起脸看他，墨黑的眸子微黯，“这是你的错，是你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因为你一直只把我当成孩子，可我早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