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老迈,不过拙见,三甲人?选,恳请陛下斧鉴。”
“挪去二甲头名,点个传胪即可。”
文昭思量须臾,吩咐道:“探花与先前的二甲头名进补,定为前三,张榜出去。”
“臣等?遵旨。”
两个老臣忙不迭地收拢了文书告退,行至廊下,才悄然拆开封页,瞥见那?被黜下榜眼之人?的名姓时?,尽皆一惊,默契的将答卷卷起?塞进了衣袖,快步离去。
书阁内,文昭扶着秋宁的手?缓缓起?身,反手?捶了捶腰背,随口道:“把云葳叫来。”
秋宁将文昭方?才的纠结尽收眼底,虽拿捏不准她的用意,但她深知,此刻文昭心情大好,是以前去传令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两刻后,云葳姗姗来迟,直教文昭等?得不耐烦。
“怎耽搁这般久?”文昭慵懒的斜躺在矮榻上,话音藏着不满。
云葳一脸茫然的倒身见礼:“臣参见陛下。求陛下明鉴,臣得了消息便来了,未敢耽搁。”
文昭阖眸,轻抒了一口气:
“嗯,是朕忘了,秋宁,给她换个阁分,选个离宣和殿近些的。”
不待秋宁回应,云葳抢先开口:“陛下,听闻宁夫人?回京了,臣可否搬出去住?”
文昭幽幽睁开了眼,打量着身前的云葳,只淡淡吩咐:
“过来给朕松松筋骨,朕的腰背酸得很。”
云葳眼底满是狐疑,余光扫过满殿的随侍,甚是不悦的腹诽:
我又不是你的婢女,这么多人?不用,却把我叫来给你按摩,过分!
云葳虽如此思量,身体却诚实乖巧。
她起?身绕过矮榻,纤长的手?指悄然攀上了文昭挺拔的后背,控制着力?道给人?捏了起?来。
“用力?些,没吃饭?”
文昭闭着眼睛,脸色尚可,唯独说出的话含了挑衅的意味。
云葳余光扫过她的容色,手?上微微紧了力?道,柔声发问?:“陛下,臣方?才的请求,您可准?”
文昭的头皮发麻,暗道云葳没眼色,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不想?理她那?茬儿?
“肩膀也?按一按,”文昭掩着袖子张了个哈欠,拖着长音道:“朕当真乏累的紧。”
云葳贝齿紧咬,狠狠的磨着自己的两排小白牙,发泄着不满。
一双杏仁大眼里隐存杀气,愤恨地盯了文昭良久。
“哪个把窗户关上?”
文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怎觉得后背发凉呢?今日天色不大好么?”
“陛下,婢子给您传御医来瞧瞧?您可是累着了?今日外间春光正好,不冷也?无风。”
槐夏满面疑惑的出言。
文昭沉吟须臾,支着软榻坐起?身来,将手?伸向了云葳的眼前:
“罢了,朕出去走走。云葳,一道去。”
云葳扶着她起?身,低眉顺眼装得老实,跟着人?一道往御园走去。
此刻的御园里馥郁芬芳,满树丁香与海棠尽皆盛放,莺雀歌喉婉转清亮,令人?心情大好。
文昭的视线扫过满园瓣羽,温声道:
“朕昔日的属官都领了新的差事,是时?候给你指个去处了。进士及第官职也?不过自七品始,不好将你安置的太过,就做朕身边的内史?舍人?吧,还是从六品。”
云葳的眼皮突突直跳:
“陛下,您也?说了,新科进士头名也?不过拜官七品。朝中官员与各府属官终归不同,臣本就年幼,实在受不起?您的恩赐,请您收回成命。”
“这话入耳,朕怎么听着你对?昔日的属官身份颇有成见呢?”
文昭眉心微蹙:“长主府属官也?是朝中在册命官,同级同俸,还能品出两个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