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眠趴在他的背上,颐指气使地吩咐:“走快些,孤倦了。”
他细条条的手臂撑着伞,肘腕支在薄奚的后颈上,两人在雨中赶路,薄奚的步子走的这样稳。
在登极原著中,傅疏死在了瘟疫剧情线中,自此之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雪封分崩离析。自然也没有了关于之后花神祭典的剧情。
但此时渐眠已经知道薄奚在京都城外东西方向布下埋伏,花神祭当日,就是薄奚第一次发动兵变之时。
这一天终归还是会来。
渐眠垂下眼,他手中的簪子蓄势待发,正思考着从什么位置下手才能一击即中。
既然剧情都能因为他的煽动而改变,渐眠想试试,主角攻的光环禁制会不会被随之削弱。
“下手的话最好快一点。”薄奚的声音平稳,“前面就是宣德门了。”
薄奚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知道那张冷漠的脸上不会有半分动容,他唯一还没有下手的理由就是在权衡现在的时机。
这只养不熟的小崽子从未停止过想要将他扼杀于萌芽中的想法,对他而言,本就没有什么真情流露,一切皆可利用,一切皆可失去。
薄奚不是晏宁,就算知道他的真正意图也不会感到被背叛的伤心难过。
他知道的,像渐眠这样的人只能被强制镇压,温柔体贴不能叫他知道害怕的。
但他到底疑惑。
究竟是什么原因,叫渐眠非杀他不可。
正思考间。
他感到背上身体紧绷的人徒然松懈了力道。
雨停下来了,渐眠扔掉了伞。
他双手环在薄奚颈上,身上还有挥之不散的血腥气。
他平稳的呼吸喷洒在薄奚后颈。
他睡着了。
薄奚背着渐眠回去时,小福子也等在殿门外。
他的声音很轻,觑了眼薄奚背上的人:“殿下睡了?”
薄奚低应了声。
几人想将他从薄奚背上接过,他却说不要惊扰殿下休息。
他将他抱进了殿,又为他脱了鞋袜和身上沾染雨水的外衣,静静地守在榻边。
小福子屏退了一干人等,独自走进来。
他有几句话想跟薄奚讲。
小福子戳了戳他,薄奚跟着他走到屏风后。
小福子:“你与沈骄一同入宫,来了长秋殿又一同侍候殿下,他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沈骄带来的人蓄意刺杀太子殿下,虽说消息被以最快速度封锁,但在禁庭,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薄奚说知道。
小福子:“殿下如此看重你,你不要让殿下失望。”他拍拍薄奚的肩,看似关怀,实则敲打:“沈骄一切乃是他咎由自取,不可原谅。”
薄奚上道:“奴必不会叫公公失望。”
小福子自小陪在太子身边,可怜他幼年失沽,可怜巴巴长到现在,早已将渐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是他的掌中珠,手心肉,决不允许殿下受到半点伤害。
薄奚得以脱身时日过已经过半。
小福子说了许多,最后拍了拍薄奚的肩,对他寄予众望。
众人早已等在角楼。
沈仰显得格外急切。平日里稳健的步伐在见到薄奚时都快了两步上前:“王君。”
他已经等不及:“我弟弟还被关在傅疏府上。他伤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