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南柯来说是不小的内耗,她只想把两个妈赶紧甩给孟庭深。她确实没孟庭深那么强悍,这点沈南柯认输。
“在外面吃,我安排好了餐厅。吃完送她们回家,谁家也不去住。”孟庭深转头看了沈南柯一眼,才启动引擎把车开出去,状若无意问道,“你前几天回家了?她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你妈催生,我妈——教我如何对外维护家庭的脸面。”沈南柯提到后一个问题挺难堪的,但是她想跟孟庭深聊聊。
可能孟庭深今天太听话了,她也尝试着往前走。
沈南柯把那只耳机装进了背包,拆开甜牛奶。打算对着罐子喝。孟庭深修长手指捏着一根吸管递了过来,示意她用吸管。
沈南柯接过吸管,插到了牛奶上,喝了一口后鬼使神差地递到孟庭深面前,“你怎么看这些事?”
孟庭深一脚刹车,车子晃了一下,牛奶也撒出来了。
沈南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收回手擦身上的牛奶。耳朵连脸颊都滚烫,她都快烧起来了,抽纸往孟庭深身上扔,嘴上怼他,“你怎么急刹?你开车行不行?不行下来换我开。”
“黄灯。”孟庭深指了指前方的信号灯,喉结一滚,缓慢转头看向沈南柯,深邃黑眸锐利,“你想让我跟你喝同一罐牛奶?”
“不是。”沈南柯马上否认,她是疯了吗?居然把牛奶递给孟庭深,“我是想拿牛奶泼你,我不能忍受你的衣服比我的衣服干净。”
前几天下班,沈南柯撞到林清那位刚上位的年轻男友来接下班,对方骑着高大的机车,穿着冷酷。跟林清是截然不同的类型,林清拎着包带着一盒喝到一半的酸奶走过去,十分为难怎么上车时,对方摘下头盔接过酸奶喝完扔掉了盒子,把林清的手拉到腰上骑车走了。
沈南柯不动声色观察着别人的恋爱,在心里套入孟庭深。
他能做这种事吗?
事实证明,别人那是恋人,孟庭深只能算个人。
甜牛奶沾到皮肤有些黏,沈南柯从包里翻出湿巾使劲擦着。林清那半盒酸奶是在钓人,对方也愿意上钩。
谁像孟庭深!
每次沈南柯钓他,都被他连鱼竿带人拖进水里,按进水里,还要被他追问目的。
她能有什么目的?她能弄死他吗?口红下药,毒死他。
“擦衣服。”沈南柯把湿纸巾袋子递给他,对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污渍,非常对称。
孟庭深随手擦了下身上的甜牛奶,把车开过路口,回头又看沈南柯。
沈南柯头发扎成了马尾,皮肤皙白落在天光下,妆容很淡,眼睫毛翘着很长。红润的唇含着吸管,口红在吸管上留下了艳色。
“不用理我妈。”孟庭深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路,嗓子有些干,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刚才沈南柯是要跟他分享同一盒牛奶吗?还能再递一次吗?“以后再有这样的问题,你推到我身上,说我不想要孩子。你妈那边更不用理会,你只需要过好你自己的人生。”
“你不想要孩子?”沈南柯松开了吸管,咽下甜牛奶,转头注视着孟庭深的侧脸。一向喜欢的甜牛奶,此刻黏在嗓子深处,让她有些不适。
“你想要?”孟庭深还没有认真跟沈南柯聊过这个问题,他之前是不婚主义,那时候他确定沈南柯不会跟他在一起。后来他跟沈南柯结婚了,沈南柯给他的新房规划里有儿童房,他短暂地欢喜过,也许,他们可以生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可婚后相处这么久,沈南柯每次都叮嘱他戴套,不能出一点意外。他不太确定,沈南柯到底想不想要跟他的孩子。
“我不想。”沈南柯听到他的语气是否认,她也否认了,“没孩子,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意外,我们和平分开,也没有太多牵扯,各自都自由。有孩子后,牵扯太多。”
孟庭深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路,手背上筋骨都绷起了,但他没有立刻发作。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觉得我们早晚会分开?”
生气了!这就生气!
“长久的婚姻并不是靠一张结婚证维持。”沈南柯观察着他的表情,心情舒爽地喝完剩余的甜牛奶,把罐子扔到了他干净的中控台上,溅出来的牛奶弄脏了他的车,“你说你的秘书婚姻幸福,人家是恋爱了很多年才结婚,有深厚的感情基础。我们跟人家不太一样吧?你——我们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吗?”
没有!
沈南柯只说过一句对他心动,也不知道这个心动是不是真的。她说的接机,孟庭深没见着,她至今也没有真正地对他表达过爱意。
他们之间,一直是他在主动。
沈南柯除了在床上主动,从不主动。
“孟庭深,你觉得没有爱情的婚姻真的稳固吗?”沈南柯决定再往他的禁区踏一步,引诱他往前,“如果没有爱情,你的秘书婚姻能持续这么多年吗?”
这个问题一直到餐厅,孟庭深也没有回答她。他一路上表情都很严肃,下车时也没有过来牵沈南柯的手。
沈南柯跟着他踏进餐厅,阴转晴。
他订的是一家以鲜花为主题的餐厅,约会圣地。浪漫的烛光氛围,优雅的小提琴音飘荡在餐厅,穿过花海铺成的长廊,到达餐厅。
他们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步入摆满玫瑰花的餐桌,临窗的位置。
天边最后一道光彻底沉入城市的边缘,华灯初上,餐厅位于繁华的市中心,落地窗外灯光璀璨。
沈南柯调整心态,算了,孟庭深就是笔直的木头。她指望他那张河蚌一样的嘴巴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呢?他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