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经她势在必得的位置,而今却被某个不知底细,不知从哪“买”来的女人所侵占。
唇角扯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她在嫉妒啊,因为嫉妒,林依槿很难保持风度,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夹枪带棍:“所以她就是这样当人太太的吗?她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顾你!”
“依槿,”于恒秋叫着她的名字,沉沉一叹,“身体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责任。”
这是斥她多管闲事的意思么?
听觉蓦然间被放大,外面淅沥沥的雨声,将她的希望一寸寸浇灭。林依槿这下连苦笑都再也笑不出了。
“小晴不需要对我的健康负责。依槿,你也是一样的,从前你寸步不离守着我,我很感激,但那不是长久之计。你会累,而我会比你先累。”
于恒秋鲜少有这样平心静气与人说理的时候,她通常都嫌费口舌。这是一个坏习惯,与郝晴相处时她也常常只起个头,后续让对方自行领会。
“你在维护她。”林依槿深吸了一下鼻子,从牙缝中不痛不快地挤出这几个字。
于恒秋一时讶然,她没想到自己已经尽量将话挑明,最后对方竟会曲解成这样一个结论。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你还要我怎么去想?把门关上,也是为了不让她听见我们在议论她吧?莫非,你对她动了真情?”
“……”
咄咄逼人的连续几个问句,终究问不住无心之人。
于恒秋无奈地伸指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道:“那你还真是误会了。不管我们要谈什么,我当时已经看出来,你不打算拿了东西就走。我们私人性质的会话就应该在一个保护隐私的密闭空间进行才对吧?”
能够解释得通,外加林依槿认识于恒秋这么久了,知道她不屑于用这么长的谎言去敷衍别人。
神智渐渐回笼,她刚才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诘问对方,讨要一个说法的呢?
她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前任而已,有什么资格冲那个真正与之开花结果的现任发泄撒泼呢?
“抱歉,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吧。”两人之间始终相隔着属于友人本分的距离,林依槿凝望着于恒秋的目光重又柔软下来,“也许我只是太想见一见她,看看你最后选中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了。”
“以后会有机会。”于恒秋无所谓道。
“我以为她今天也会到场招待我们。”
“她又不是保姆,不需要做这个。”
林依槿心弦微动,保姆才要做这个吗?难道她不懂,她说的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吗?
但于恒秋没再给她咬文嚼字的机会,不由分说地把红丝绒的首饰盒塞到她手中。
“外面下雨,天色暗了,叙旧不妨另寻一日。”于恒秋侧身向窗外的雨景投去一眼,倚着桌角波澜不兴地下起逐客令,“这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提早送了,生日快乐。”
林依槿垂头,用食指轻轻摩挲首饰盒的搭扣,试探的口吻却染着悲伤的底色:“又是耳环吗?”
于恒秋点了点头:“这次的耳环出自你喜欢的设计师issacabraham。”
“我一点都不喜欢……不喜欢这个设计师,更讨厌耳环本身!”林依槿一边说,一边步步往后退。
直到后背猛然撞击门板,传来尖锐的创痛感,林依槿才幡然醒悟。
即使如今敛去了周身的躁动和戾气,于恒秋还是原来那个于恒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