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病况吧。”沈栖夏深知自己理亏,把人当家庭医生霍霍半天。乖巧地坐在了他的对面,“我拍戏的时候连续跳了十六次湖,然后就发烧了。”宋时卿正在打病历的手顿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十六次?”“是呀。”沈栖夏点头。他又接着记录。“烧到多少度?”“395度了,我在片场直接晕过去了,然后还撞了下脑袋。”沈栖夏努力地将病情叙述完整,生怕错过细微末节,影响诊断结果。宋时卿下意识地抬头,瞄了眼她微红的额头。继续流程化地问道:“咳嗽吗?”“咳嗽。”“头疼,咽喉痛,流鼻涕,鼻塞,恶心想吐,浑身乏力,心跳加速。有哪些症状?”沈栖夏撑着头想了想,“头疼,浑身乏力,鼻塞,流鼻涕。”宋时卿迅速的在病因上,敲下了上呼吸道感染六个字。“挂水还是吃药?”沈栖夏:???“宋医生,我已经395度了,这样下去不会烧成肺炎吗,或者烧坏脑子?”宋时卿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想到她之前做个梦都要絮叨半天,怀疑自己得病了,没见过怕死怕成这样的。沈栖夏见他没说话,赶紧建议道:“我觉得,或许可以打个退烧针。”宋时卿点头同意,然后便起身。他个子本来就高,身型十分修长,穿着一身白大衣更显清贵。他背对着沈栖夏,拉开了诊室后面的帘子,里面露出了一张病床。沈栖夏看着他突然的动作,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就听他说:“来吧,坐床上把裤子褪一些。”然后很随意的拍了拍床,就开始戴手套。……不,不是。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她是要打退烧针,没错。退烧针是扎臀部,也没错。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是宋时卿给她打针??沈栖夏坐在原地没动,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宋医生,我觉得这种小事,让护士姐姐来做就可以了。”宋时卿低着头在很熟练的配药,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医者父母心,沈小姐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沈栖夏:这话好耳熟。……我觉得有被冒犯到。由于宋时卿的态度太过于坦然,导致沈栖夏一度怀疑是自己在矫情,积极努力地开始做心里建设。她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里间的病床上。宋时卿瞥见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忍不住眼角微微上扬。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被沈栖夏看了个清楚明白。“宋时卿,你在偷笑。”“是呀。”他承认的爽快,连话里都夹杂着笑意。“你这个人好记仇!”沈栖夏深感是因为自己霍霍了他几次,就故意耍她。宋时卿拒不承认。“我就是单纯的想给沈小姐打个针。”……这个衣冠禽兽。我刀呢?是当我病了,就提不动刀了吗?她笃定宋时卿就是故意耍她,于是破罐破摔道,“行啊,那就麻烦宋医生给我打针了。”宋时卿当真就往针筒里开始打药了。沈栖夏吓得直接跑到了帘子外面,一手抓着帘子遮住自己,“宋医生,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冷静。”宋时卿被她逗乐了。怎么会有人又凶又怂。最后这只退烧针,他还是安排护士给沈栖夏打的。并且在与护士姐姐的友好交流中,她得知了一件事。宋时卿是宋覃的弟弟。宋家二少。她为自己的蠢笨感到羞愧。就在她打针的期间,宋时卿也没闲着。他非常认真地开了一份药单,并且在她临走时,塞进了她的手里。嘱咐道:“去缴费拿药,按照说明书吃。毕竟命重要,钱乃身外之物。”沈栖夏看着手里巨额的缴费单,心情复杂。她辛苦拍戏帮宋家哥哥赚钱。工伤到医院看病,还要给宋家弟弟坑钱。活得好辛苦。她记得唐墨行临走前,好像是说……沈栖夏当天晚上就退烧了。她蹲在行李箱边上翻衣服,心里还在谋划着怎样恐吓楚齐宇乖乖演戏,不要整幺蛾子。沈国强给她打了个电话。“小夏,爸爸听说最近好多网友都在误会你。”电话那头说的极其委婉,“其实,遇到困难可以直接跟家里说的,爸爸会帮你解决的。”沈栖夏举着手机起身,坐回了床边,“以后会直接说的。”沈国强叹了口气,“周末晚上宋家奶奶过八十大寿,你跟爸爸还有琬青一起去拜访一下,给老人家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