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栖夏有点诧异，面对这样的大善事，季以安没有冲锋陷阵就算了，居然还准备阻止她。直到季以安委婉地讲述了自己五次拜访丁宁家，五次都被老太太用扫把赶出门的悲惨经历后，沈栖夏对他表示深刻的同情。但是！面对十万积分，沈栖夏绝对是不会放弃的！她望向季以安，眼神柔和而坚定，“没关系，你让我去试试吧。”季以安看着她，拒绝的话也不忍再说。此时，沈栖夏正仰着头注视着他，弯长的睫毛就好似一把小扇子，透过和煦的阳光撒下点点阴影，整个人温暖而倔强。灿若星河，笑靥如花。季以安觉得沈栖夏好像比他第一眼见到时，又漂亮了几分。他在这一刻，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见色起意，什么叫做一见钟情。沈栖夏本是打算让丁宁带路，跟他回家劝说劝说老太太。季以安却说她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跟个孩子往山里跑不安全，她想想也有道理，最后这一趟就变成了三人行。沈栖夏跟着丁宁和季以安两人，活生生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她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差点就给走断了。丁宁家是真的很破。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就没什么多余的家具了，甚至于都没一张多余的板凳给沈栖夏坐。当真是现实版的家徒四壁。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床上，见丁宁回家了，只懒懒地抬了下眼帘，待又看见季以安进屋，脸色瞬间变差。“季老师，我说过了，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管！”老太太语气凌厉，话说得很不客气。季以安还未开口，就见丁宁咻的一下窜到了老太太的面前，抓着老太太的裤筒，直笔笔地跪了下去。沈栖夏：？？？她是穿越进旧社会了吗？回家之后还要跟长辈要跪着说话？？“奶奶，我想上学！我想出去！呜呜呜，我不想一辈子呆在山里！季老师说了，外面有高楼大厦，有好吃的肯德基，有水族馆有动物园。这里什么也没有！”丁宁跪在老太太的脚边，边晃着老太太的裤脚，边抹着眼泪哀嚎。老太太望着哭成泪人的小孙子，重重地跺了一下拐杖，狠狠地叹了口气，又生气地指着季以安骂道：“你们这些支教老师简直就是村里的祸害！”老太太对着丁宁冷哼了一声，“上学？上学就能吃饱肚子了吗？什么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尽是些糊弄人的鬼东西！还想去城里过好日子，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这大抵就是山里人惯有的思想，任何事情在温饱面前都不堪一击。沈栖夏可以理解，但无法苟同。毕竟国家都普及九年义务教育了！这老太太简直是在违背社会主义核心观啊！丁宁频频回头，望向沈栖夏和季以安，将希望放在二人身上，希望他们可以劝动奶奶给他上学。他不想再被丁小虎欺负，老师都说念书可以出人头地，所以他想以后参加高考，他想生活变得好起来，可以让奶奶吃得好穿得暖，想要家里有一扇不漏风的大门。沈栖夏环抱着双臂，姿态闲适地站在门口，整个人与屋内的环境格格不入。“是因为没钱，所以才不让丁宁上学的吗？”她的声音清亮，一语中的。老太太这才注意到门口还站了个漂亮的女人，一看就不是村里人，像是外来人口，恐怕又是那些个满嘴仁义道德的支教老师。老太太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整个村子里那么多户人家，这些支教老师怎么就那么爱管他们家的闲事呢？是不是在他们穷人身上能找到特别的优越感？“这位小老师是准备给我们家送点钱用用？”老太太没好气道，“季老师那么有能耐，都能捐所学校，也没看他给我们家送点钱花！”沈栖夏疑惑地看了眼季以安，这不像圣母会做的事啊？难道这时候他不该悲天悯人的把钱双手奉上？季以安深感无辜，失笑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老太太，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之前赞助你们生活，你却依旧不给丁宁上学，那我自然是要断了资助的。”沈栖夏：……你这么文绉绉的话，确定老太太能听得懂？老太太急得直跺拐杖，“既然讲是救助我们家，那送钱不就完事了，上不上学跟你有什么关系！”沈栖夏偷偷地白了季以安一眼，就说吧，你这么讲话人家哪能听得懂。季以安哑然，显然他一肚子的道理却跟老人家死活都讲不通。沈栖夏总算是弄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抬脚往屋里走了几步，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