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溪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屠夫因为买肉的事,和李裁缝发生过口角,猎户是个心眼小的人,他可以欺负媳妇,却不让外人欺负媳妇,也可能是觉得李裁缝买肉被屠夫挑剔,让自己丢了面子,因而也对屠夫起了杀心。”
“其实,这件事也可以作为佐证,猎户既然负责打猎,家中应该不缺肉食,可李裁缝还是经常会去买肉,可见猎户懒散,又爱喝酒,不务正业,家中全靠李裁缝来补贴家用,夫妻之间,更容易产生矛盾。”
镇令道:“听着有几分道理,但你所说的都只是推测,并无证据;再者,如果猎户是你口中睚眦必报的小人,这些年被他记恨上的人何止三个?他以前怎么没害过人?”
游溪道:“以前不杀人,是因为他没有这个本事和胆子;现在因为一点小事就杀人,因为他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助力,使得他膨胀到忘了自己是谁。”
她提高声音:“这桩案子,就是猎户和兵甲合谋杀人!”
众人嗡嗡议论。
镇令不得不令众人安静下来,让她接着说下去。
“某天猎户醉酒,跌入枯井中,误打误撞见到了那座人形兵甲,他想要除掉碍事的夫人,兵甲因外界刺激而醒来,也想活动活动手脚,就应他的请求而杀人。”
“这解释了为何被兵甲杀死的人会是这三人,死者之所以会变成木雕,也是因为兵甲的特殊能力。”
“这……”镇令还是难以想象,“证据呢?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有。”游溪道,“我们落下枯井时,曾见到井下有一道绳梯,那绳梯所用的绳子,和猎户家中对方的绳子一模一样。”
这时,衙役们正押着猎户进来,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猎户脸色一片灰白,双膝发软,嘭一声跪倒在地。
众人看他这幅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见游溪所说的,都是真的。
百姓们自发的掌声响了起来,这件令溪水镇人心惶惶的案子,终于是破了!
趁着百姓们声讨猎户时,游溪三人悄然离开了衙门,猎户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了,交给衙门,自有律法来审判他。
……
溪水镇的事情告一段落,几人启程前往晚云城。
游溪一方面要继续寻找义兄,另一方面还要去找太息羽,而荆饮月和岁舍则是将溪水镇翻了一遍,也找不到那鬼将的下落,推测它应该离开了镇子,也顺路往晚云城去碰碰运气。
说是这么说,岁舍心知肚明,什么顺路,就是要跟着游师妹嘛。
不过他是个体贴的人,他选择看破不说破。
出了镇子,他忍不住问,“你们说,那逃走的木鸢首领和我们要找的鬼将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游溪道:“应该不是。”
冥鬼伪装成人,按理说很难被发现的,一般人没有师兄那样一眼鉴鬼的能力,只能通过骨头的颜色来分辨。不过冥鬼身上有秽气包裹,太息羽毕竟是地阶高手,在他身边伪装这么多年不漏破绽,这点就很难办到。
更何况,冥鬼之乱是最近才出现的。一只鬼将级别的冥鬼潜伏在太息羽身边,只为学习机关之道?实在叫人很难相信。
“说的也是。”岁舍挠头,只觉得事情棘手了。天大地大,那鬼将要是有心藏起来,他们上哪去找啊?
“话说,游师妹,你为什么要去找太息羽?”
“有一件事请他帮忙。”她说着,看了荆饮月一眼。
两人对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密室中,游溪说的那个故事,荆饮月当时就听懂了,事关天书、妖族内斗、她爹的下落,这对她而言,绝对是只对亲近之人才能吐露的秘密。
这份信任,更令荆饮月内心柔软。
岁舍见他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又黏到一起去了,不由啧了一声。
之前是谁口口声声不承认是为了追游师妹来的,这才几天,就好得蜜里调油似的,他在旁边光吃狗粮了,简直过分!
汪!
从溪水镇到晚云城,距离很近,大约半天的脚程就能到,但是游溪和李青岫要寻找巴道天的踪迹,沿路深入山林,原本半天的路程耽搁成了两天。
一路上,李青岫似乎有意为两人留出空间,一直走在最前面,连师兄的岳母都这么贴心,岁舍也不能这么没眼力,他就远远的缀在后面,避免不小心吃到一嘴狗粮。毕竟狗粮吃多了,也是会伤身的。
青山杳杳,景色宜人。
游溪和荆饮月并肩走在山道间,时不时对上视线时,就忍不住相视一笑,又因为不好意思而移开视线,再忍不住继续对视。
笑容挂在彼此脸上,甜蜜涌进心里。
“师兄,快看,前面有条河!”
前方河水清澈,如匹练横卧在两山之间,河岸旁绿树葱茏,树枝倒影水中,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