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嫂心里窝火,拿起一罐撒了的盐,翻了王老实一个白眼,“大佬,不麻烦你帮我捡东西了,我们家穷,可经不起你这样的帮忙。”
王老实讪讪地直起身,瞧见顾溪草等人回来,心里松了口气,忙迎上去,“你们可回来了。”
“马叔,你怎么也过来了?”张一躺在床上,瞧见邻居马叔跟着张三他们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马叔笑呵呵,“我听说阿三帮你请了个大师,所以过来看下,阿一啊,你的身体怎么样啊,还没感觉吗?”
张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颓然神色:“还不是老样子,我都跟阿三说了不要再花钱请医生了,他不听,居然还去请大师过来。”
“阿三这个人,就是讲义气有良心啊。”马叔感叹道。
顾溪草从张三手里拿过水壶,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世道,有良心的人反而被人坑啊。”
马叔跟张一夫妻都愣住了,诧异地看向顾溪草。
马叔摸着下巴,心里嘀咕,这骗子怎么突然说起这句话。
“大师,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张三困惑不解地问道。
顾溪草摆摆手:“没什么,有感而发而已,哎,这壶水可真烫,要是不小心烫到哪里,怕是得烫熟了吧。”
她边说着,边拿着水壶走到架子床旁边。
马叔越发困惑,什么开水,什么烫啊。
那一壶分明是冷水。
他还没开口问,就瞧见顾溪草直接将水哗啦啦地倒在张一的腿上。
香江是亚热带季风气候,九月份天气还炎热,即便张一瘫痪了,盖着的依旧是单薄的被子。
这种被子很薄,天气一冷就得收起来。
此时,阿嫂看到顾溪草将“开水”倒在自己老公腿上,吓得尖叫一声。
而张一更是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但架子床的高度有限,他的脑袋一下撞到床板,嘭地一下又落了下来。
“你干什么,倒开水烫我老公,你想要他的命吗?”
阿嫂冲了过来,从顾溪草手里抢过水壶,恶狠狠地瞪着顾溪草,又迁怒地看向张三:“小叔,你平时在外面怎么搞搞阵,我们都没管你,现在你带这个疯子,来咱们家里闹事,你是不是疯了?”
“就是啊,你想烫死你大佬我啊!”
张一匆匆拉开裤腿,满腹怒火在看见只有些许水珠却没有烫伤痕迹的大腿时,凝固住了。
屋子里有一瞬间死一般的安静。
直到两个孩子吃着买来的雪糕你追我跑地跑进这屋子,丝毫没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两个孩子走到张三旁边,还拉着张三的袖子:“小叔,我们还想买可乐啊,小叔给我们钱买吧。”
张三一把甩开两个孩子的手,拳头紧握,目光直直地盯着张一的腿,“大哥,你不是瘫痪了,刚才你怎么能跳起来?”
马叔也这才回过神来,瞪大双眼道:“是啊,阿一,你怎么,怎么刚才能跳的那么高,现在还能动?这、这怎么回事?”
两个孩子似乎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一个个闭上嘴巴。
张一额头上沁出冷汗,“阿三你听我解释啊,我、我想肯定是刚才不小心受到刺激,所以我才能动,是了,一定是大师救了我,大师真是灵啊!”
张一简直是病急乱投医,甚至冲他媳妇使眼色。
阿嫂拍了下大腿,哎呦了一声,过来握住顾溪草的手:“没错,肯定是大师的功劳,想不到大师这么年轻,居然这么有本事。”
王老实都要无语了。
顾溪草不急不慢地抽回自己的手,笑道:“两位过奖了,不过我可没有这等通天的本事,你们夫妻都算能耐了,一个能装作瘫痪在床上躺三年,一个能厚着脸皮,帮着老公欺骗弟弟,真不愧是天作之合。”
“大哥的瘫痪是装的?”
张三呼吸急促,浑身血液几乎都冲到脑子了,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嗡嗡的。
马叔也难以相信:“不能吧,谁能躺在床上三年不动啊?”
顾溪草道:“你们不信,上去掐一掐他的腿,真的瘫痪在床的人,双腿绵软无力,跟棉花似的,可双腿好好的人,那肌肉紧实着呢。”
张三听了顾溪草这句话,二话不说就直接上去上手。
张一连忙拉住他的手:“阿三,你干什么,我是你大哥,你现在是听信别人的话,怀疑你哥,是不是?”
“就是啊,大家一家人,小叔,我跟你大哥怎么可能骗你?”阿嫂也连忙上来帮忙拉住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