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既然来了这一趟，这事，还非做不可。”
江燕子沉默片刻，幽幽吐出一口气：“行吧，到时候临行我给你一碗饯行酒，你喝了以后就能浑身是胆——”
沐春生无语地看着她：“这你都想占便宜？你别以为我没听过《红灯记》的唱段！”
《红灯记》里李玉和的唱段，是“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
死燕子搞这一出，跟后世网上喜欢说的“你站这儿不要动，我去给你买几只桔子”有什么区别？
闺蜜俩插科打诨了一番，江燕子第二天送别的时候，已经少了很多不安。
只是看着沐春生上了火车，眼圈还是忍不住红了：“春儿，你千万记着……早点回来啊！”
沐春生冲她挥了挥手：“你别光顾着自己吃，把我们崽崽饿瘦了。
回来我要给崽崽复秤的，要是他瘦了一两——”
江燕子眼圈瞬间就不红了，白了沐春生一眼：“少来，崽崽一泡屎都有二两了好不好！”
沐春生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不是吧，这你也称过了？
果然是当了孩儿他娘以后就百无禁忌……”
江燕子咬牙切齿：“要不是你上了火车，高低我得揪着你撕挠一顿！”
沐春生哈哈大笑，对一起过来送行的江山红和江山秀又叮嘱了几句。
抬眼看到江燕子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沐春生正想再跟她说几句话，火车一声汽笛长鸣，缓缓开动了。
沐春生只能探出跟江燕子几人又挥了挥手，这才顺着陈瑞拉她的力道，坐回了卧铺。
陈瑞敏锐地感觉到了沐春生情绪的起伏，有些担忧地看了过来：“怎么了？”
沐春生冲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以前都是和燕子一起出差，这回乍然不是一起了，有些不习惯。”
陈瑞在小桌板底下悄悄握了握沐春生的手：“别担心，这次有我陪你。”
沐春生轻轻回握了握陈瑞的手，低低“嗯”了一声。
广市是始发站，现在卧铺车厢里的人还比较少，空气还算清新。
但是绿皮火车的速度，对于沐春生来说，实在是慢得令人发指，稍微活动了一下后，她就爬上自己的铺位去休息了。
随着火车轻轻的晃悠，沐春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火车车厢里亮起了灯，这会儿也不知道停靠在哪个大站，正在不停地上旅客。
卧铺车厢已经满了大半，陈瑞正帮一对刚刚上车的母女俩往行李架上放置行李箱。
行李箱刚放好，母女中那位年轻姑娘就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笑吟吟地递给陈瑞：
“同志，谢谢你了，吃个苹果吧。”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陈瑞笑笑拒绝了。
年轻姑娘俏皮笑着硬是塞过来：“哎呀，同志，你别这么客气嘛，说不定我们下车的时候还要找你帮忙呢？”
陈瑞推辞不过，只好道了声谢，接了那只苹果。
年轻姑娘的母亲笑着跟陈瑞寒暄起来：“同志你贵姓？是去哪儿出差吗？”
“免贵姓陈。”陈瑞客气答道，“不是出差，是去京都读书。”
年轻姑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也是去京都读书？也是读大学吗？”
见陈瑞点头，母女俩对他的态度更加热情起来。
“陈同志是去哪所大学？我家小薇是去京都中医药大学读书，到时候我们正好一起……”
察觉到中铺有动静，陈瑞立即站起身看了过去，温柔笑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