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璀错赶紧爬了起来,什么都来不及说,怕耽误了他。
背后传来一阵兵戈相搏之声。
她一路拔腿狂奔,喘得几乎上不来气。
周围灌木丛生,枯树乱枝。
大片却被殷红的血染了色,何等悲凉凄怆。
好像绑上了一团鲜艳的红丝线。
相璀错猛地停下,脚底像是生了根,抬不起,走不动。
那树底下躺了一个几乎红透了的、瘫软不动的血人。
王里。
喘息声重重的充斥在耳畔周围。
一声,两声……
她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相璀错知道,她应该抓紧徐峰为自己争取的宝贵时间,她应该即刻逃走,前面就是花都,是安全的地界,她是将军夫人,小长安是将军之子,她成功的逃走,平王就再没有胁迫的筹码,战局将会改变,他们一家将会和和美美,幸福余生。
眼前人不过是欺骗她害她造成她所有苦痛的罪魁祸首,死有余辜,不值得怜悯,她应该立刻走开装作看不见才是。
去花都,去花都,去花都,去花都,去花都,去花都!!!!
大脑在疯狂的叫嚣着,试图指挥着相璀错全身的思想和行动。
可灵魂深处却要她随心而为。
不管利害得失,不管生死。
随心而为,顺心而动。
相璀错闭了闭眼。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
公与道,在人心。
瞬息,再次睁开后,眼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透亮。
她毫不犹豫的扑过去,迅速的解开他的衣襟,检查伤势。
脸上、身上的无非是些刀伤,看似凶险狰狞,实则并不致命。
最紧要的,还是他肋骨处的旧伤。
如此大规模的出血量,很有可能是肋骨断裂错位严重,损伤肺部大血管,或者是肋间动脉。
无论哪种情况都非常严重,极易导致失血性休克,甚至出现死亡,必须得及时就医,必要时需进行胸腔闭式引流手术,从而排除积血,改善病情。
相璀错将昏迷过去的王里折成半卧位,进行了简单的止痛处理。
他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下,猛地喷出一口血,将她身上衣裳染的血红。
相璀错也几乎成了个血人,不过都是王里的,还有那些杀手的,不是她自己的血。
她当机立断将身上的外衫褪下来,一把撕开,将两头卷得结实,然后把小长安妥帖放在里头,捆在胸前,然后弯腰,将王里缓缓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