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忘却了自己现在也是16岁的事实,狐川辻人(灵魂30岁版)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干脆自首先把自己送进去。
他大脑还有余韵在这东想西想,但身体的本能却始终未能脱出。
角名伦太郎只在水喷溅出的时候保持了些许安静,安静到如果他不呼吸,狐川辻人甚至会认为这是个死物。
但现在,靠着更衣室隔板的黑发少年已经渐渐停止了喘。息,呼吸也逐渐倾向正常,他不紧不慢动了下,又挪动了两下腿。
随之变动的就是膝盖,有一下每一下蹭过,偶尔还会碾过。
没来得及全然消退的余感绵长,抓住机会就如潮水般一下子嗡涌了上来。
精致小巧的喉结一滚动,黑发少年的大脑猛地掉了一个帧,活脱脱就被掐着腰拽回了深深黑暗中。
兜在眼睑处的潮湿水汽终于悠悠晃晃地滚落了下来,断珠成线般,一滴接着一滴,一团接着一团,豆大地打在了角名伦太郎的肩头、胸膛,在白色蕾丝领口与黑色布料制服胸前洇处一团接一团的泪痕水渍。
狐川辻人似是不舒服地哼咛着,角名心疼他,只好更加关心、更加贴近,甚至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各处都检查各遍,终于算是找准了定点,问题的病灶。
首先就是要帮人止水,特别是眼泪,褐发人影微微低头,他先前吮去的泪水只是片刻就又很快盈满,拭去的速度跟不上产生的,角名伦太郎只好慢慢叹了口气,像是对面前的人真的无可奈何般地抱怨了句,
“……水好多,辻人,这样下去不行,要控制一下才行啊。”
狐川辻人双臂软软,勉强环着他的脖颈稳住自己,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坐着摇摇晃晃的云端飞车,上了儿童座,又狭窄又逼仄、勉强这么将自己塞进去,云端飞车一启动就没个停,颠得他柔软内脏仿佛都要移位,被大手捏揉地要挤出汁水来。
但人身体里的水就这么多,成了泪水从眼眶里出来,成了汗水从皮肤表层、脸颊上或蒸发或洇出来,又成了其他什么从另外的地方出来,分泌不出来更多了。
时间一场,这么下来甚至隐隐有些缺水。
黑发少年张着口,口呼吸为了获得更多的氧气,滚烫的气息传递、一点不漏地全部人感知捕捉。
角名伦太郎看得分明,五色鲜艳,浅粉的唇、黝黑的眼、细白的齿尖与滟红的舌。
像小蛇一般隐隐绰绰,迷迷蒙蒙地勾着人与他一道钻入芦苇丛深处。
角名伦太郎对这小蛇本来就没有抵抗,也自然就被成功勾到。
他不轻不慢转了个位置,低下头,稳稳地就叼衔住那条灵活柔软的小蛇。
狐狸的食谱太过复杂,肉食也吃、素食也吃,现在好了、连蛇也吃。
角名伦太郎吃着它,慢慢含着舔着,狐川辻人被他激得拒绝睁开眼去直观这个场景,他视线透过密密潮潮的稠郁颀长的眼睫,半落不落地停在了自己环着人肩头、晃啊晃的白皙指尖上。
咖啡豆的味道,很浓郁,还有甘醇的奶香。
狐川辻人被迫着抬起下颌,他也同样吃到更多。
……手磨咖啡,加奶泡,他后知后觉,是先前做得那杯没被宫侑看出来的拿铁。
味道的余韵是悠长的苦涩,湿着眼睫的黑发人影拒绝尝到更多,于是角名就稍微地那么点到为止,退开后一点转为含住微微肿起的唇珠。
柔软又可爱,停在那宛如一个接吻间隙的憩息。
休息够了,角名伦太郎开始帮忙打理乱糟糟的人。
衣服,整理好别住。
发丝,一缕一缕捋好。
解开的衣领与腰带,都挨个恢复原样。
不过一会儿,黑发少年全身上下都已经整整齐齐的,如果不是微红的脸颊与潮湿眼睫,以及粉粉的鼻尖,根本看不出来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了什么。
对比之下,角名自己似乎就有那么点狼狈。
不多,只在一些只有当事人才心知肚明的地方,如肩颈、胸口、发饰垂下的飘带的晶莹水渍,如浓黑裙摆、右手指节与指根些微残留的黏黏的水。
在帮人整理之前,他就已经用纸擦干自己的手了。
素白柔软的纸巾包裹着骨节分明、指甲修长的手指,在黑发少年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擦拭而下,细细又密密的,丝毫不漏。
狐川辻人止不住喉咙有些泛痒,他将就着咳了声,错过脸去。
……看得人怪面红耳赤的,心底嘀咕着,黑发少年张了张口,想为两人间刚刚的荒唐找些什么话题或是借口,但别说是这些、一点引子都摸不到。
大脑里头全部都是从面前这家伙嘴里说出的怪怪的话。
什么‘水好多,止不住’、什么‘好好弄到手里,别弄到外面’、还有什么‘真遗憾,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