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边轰轰烈烈闹了这么久，老夫人那边自然也是听到了动静。
nbsp;nbsp;nbsp;nbsp;戚钰再过去请安，她开始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临到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陆姨娘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虽然是质问，但语气又陪着小心，听上去倒是有几分卑微。
nbsp;nbsp;nbsp;nbsp;显然是不想得罪了戚钰，又实在是舍不得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子。
nbsp;nbsp;nbsp;nbsp;戚钰这会儿已经陪着耗了不少时间了，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手上动作一顿，随即便将已经打开的杯盖重新盖上，放在了桌上，面上做出为难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母亲，有些话，原本大人是不想让我跟你说的。但您是一家主母，我觉着，瞒着您，也不太好。”
nbsp;nbsp;nbsp;nbsp;老夫人一愣：“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戚钰看看周围：“还请母亲先遣退其他人。”
nbsp;nbsp;nbsp;nbsp;老夫人看她的神色不像是玩笑，心中惊疑不定，但也照做地让伺候的丫鬟们离开。
nbsp;nbsp;nbsp;nbsp;吱呀的一声，门也被关上了。
nbsp;nbsp;nbsp;nbsp;见戚钰没有立即开口，老夫人迫不及待地催促了一声：“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nbsp;nbsp;nbsp;nbsp;戚钰直到见老夫人确实被吊足了胃口，方才叹了口气说出口：“其实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并非大人的。”
nbsp;nbsp;nbsp;nbsp;“你说什么”老夫人脸色瞬变，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不是文锦的？你的意思是……”
nbsp;nbsp;nbsp;nbsp;她并不是全然相信。
nbsp;nbsp;nbsp;nbsp;这话是从戚钰嘴里说出来的，在她下意识的想法里，还是后院争宠手段的可能性更大。
nbsp;nbsp;nbsp;nbsp;也是，戚钰对上她的眼神，心中了然，毕竟是得让她捉奸在床才行。
nbsp;nbsp;nbsp;nbsp;“母亲若是不信……”女人的眼里多了几分泛着冷意的笑意，“便看场好戏好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陆白薇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回来的。
nbsp;nbsp;nbsp;nbsp;身体回来了，心却仿佛还留在了那里。
nbsp;nbsp;nbsp;nbsp;孩子……她摸着自己的腹部，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光彩，她的孩子已经没了。
nbsp;nbsp;nbsp;nbsp;已经在她肚子里那么久，她费尽了千辛万苦，夜夜不能安睡想要保护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的流逝，也眼睁睁地看着，齐文锦是怎么弃她的，是怎么想让她死。
nbsp;nbsp;nbsp;nbsp;恨！好恨！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该恨谁，但巨大的恨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仿若是不做点什么，自己就该坚持不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陆姨娘。”是舒月的声音，“您要不要吃些东西？”
nbsp;nbsp;nbsp;nbsp;那声音里藏着一丝恐惧和忐忑，不怪她会如此，任谁看到现在这样的陆白薇，都会觉着可怖。
nbsp;nbsp;nbsp;nbsp;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隐隐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她像是什么也听不到，只一门心思地咬着手指，那手指都已经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了，疯疯癫癫的样子只让人觉着害怕。
nbsp;nbsp;nbsp;nbsp;见她对自己的话没反应，舒月轻手轻脚地将饭菜放下，刚想离开，床上人的视线突然看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舒月。”
nbsp;nbsp;nbsp;nbsp;是陆白薇的声音，却不是她平日里的语调，配着那阴森又癫狂的表情，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舒月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却还是屈身应道：“奴婢在。”
nbsp;nbsp;nbsp;nbsp;“洪良当日是怎么说服大人的？你再说给我听听。”
nbsp;nbsp;nbsp;nbsp;舒月被问得手足无措：“奴婢也都是听来的，洪良跟大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大人听了以后，马上就让大夫来给姨娘您看病了。又关押了秋容，将夫人也软禁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陆白薇伸出一只手来，露出布满了牙印的食指。
nbsp;nbsp;nbsp;nbsp;“他有把柄。”女人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这话，但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为自己意外想明白的发现，“他有能威胁齐文锦的把柄。”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里，甚至笑出了声：“关于戚钰的。”
nbsp;nbsp;nbsp;nbsp;得做点什么，她得做点什么，她不好过，那所有人就都别过了。不然她好像都快要疯了。
nbsp;nbsp;nbsp;nbsp;“我得知道是什么才行。我得知道，他握着的是什么把柄。那个洪良，该死的洪良，说什么喜欢我？他要是喜欢我，就该早点告诉我才是。”
nbsp;nbsp;nbsp;nbsp;那怨毒的语气，让舒月都忍不住后退了些，直到床上的人挣扎着起来，满屋子地找自己的金银首饰，全部堆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这些，把这些都拿去用。”陆白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我要见到洪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