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羿齐心才稍稍放下点心。
卞生烟招手让两人回去,羿齐心却说:“我们先看着,你回去洗个澡好好整理一下再来吧。”
闻言,卞生烟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玻璃窗户。
透明玻璃上隐隐透出来的她的身影,看到对面的人,卞生烟眼眶微微一颤。
玻璃窗影上的她满脸疲惫,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就连衣襟都揉乱成一团,看着十分憔悴狼狈。
她从来没有这么毫无形象过,但此刻内心却一丝波澜都没有。
卞生烟看向了病房里戴着氧气面罩还在昏迷不醒的元颂今,眼眶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又要淌出来。
她轻易不留泪,哪怕在生意场上受了再大的委屈,她卞生烟都不会屈服。
但今天发生的种种,令她不禁想起了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这般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儿。
然后她就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母亲去世后,卞生烟流干了所有的泪。
如今旧事重现,她心里乱成一团。
她赶紧仰头,将泪水逼了回去,背对着陈硕言道:“陈处长,刚刚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这边有我们就可以了。”
陈硕言还想说他不打紧,但卞生烟此刻真的不想对上他。
见状,陈硕言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道:“好,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卞生烟没说话。
陈硕言走了。
卞生烟打电话让秘书送来了电脑和一套衣服,匆匆在洗手间整理过后,她将换下来的那套脏了的衣服随手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在医院随便找了个地方紧急处理堆积起来的工作。
天亮前,石欢那边先传来了消息。
她在那几个肇事者身上,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他们全都是癌症晚期患者,所剩时日不到半年。
这更加印证了有人故意做局的猜想,分明是让这几个没多久就要病逝的家伙当替罪羊。
但是石欢又说:“近期他们的账户没有大额资金往来记录,所以没法往下查。”
“我知道了,”卞生烟目光盯着电脑上石欢发来的信息,“忙了一晚上,你先休息吧石秘书,公司的事我找其他人负责。”
石欢感激道:“谢谢卞总。”
两天后,蹲守在火车站的瞿淮总算有了进展。
抓来的几个男人全都关在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里。
卞生烟过了三天才去审他们。
这三天来,几人断水断粮,嘴里什么东西都没进过,嘴皮子干裂发白,饥渴得快要把绑在身上的绳子给吃了。
卞生烟拿着文件夹走过来。
这几个家伙还挺有骨气,瞿淮带人修理了他们好几顿,现在个个脸上都挂了彩,却愣是没开口透露过任何信息,张嘴就说是他们看不过去元颂今的行径,所以才出手惩治的。
再次听完这个说辞,卞生烟一棍子打在面前的男人腿上,顿时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
但这种招数这几天都用惯了,所以即便是疼,那人也硬生生扛了下来。
边上其他几个人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
于是卞生烟走到第一个男人面前,翻开他的文件夹,问道:“确定还不说实话吗?”
男人颤颤巍巍地解释说:“……还有什么实话啊这位女老板,我们几个、就是路见不平想逞能,没曾想会出现人命,我给您道歉,我把我的命赔给您行不行?”
卞生烟没理会,而是念起了文件夹上的内容。
“李强,现年54岁,肺癌晚期,老家有一个身患重病的妻子,和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儿子。”
刚念到这些,男人就愣住了。
卞生烟继续:“你家里条件不好,妻子一直都是吃最便宜的药。然而,你一周前回了趟家,然后现在老婆已经住进了省城最好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