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哎呦一声，可把碗抢过来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已经空了。
她急得跺了跺脚：“姨娘今日已经喝了咱们自己的汤，怎又喝林侧妃的，这汤药性寒，若弄坏了姨娘的身子，将来等姨娘想要生子就怕怀孕艰难，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怕什么，她这汤药不过是小打小闹，咱们不是已让庞郎中看过了，说过没事的。”
方嬷嬷将碗放在一边看了一眼里间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这汤药当真是林侧妃下的吗？奴婢在后宅多年也审问过不少人看，那样子好像不太像。”
“嬷嬷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凌枝用手指尖轻轻的在桌子上敲着：“我感觉不是林染。”
“难道是王妃？”
“你也高看了我的这个姐姐。”
方嬷嬷彻底不明白了，想了许久都想不通：“后院里最明显针对姨娘的就是这两个人了，除了她们两个，还能有谁？”
“就是因为太明显针对我，所以才想不起来暗戳戳的下毒，再说，王爷后院也不是只有这两个人。”
凌枝抬眸看了一眼方嬷嬷。
二人眼神交汇，下一刻方嬷嬷脑子里突然过了一道闪电：“难道说，难道说是，尚侧妃？不，若是尚侧妃，姨娘不会这个神色，可是……”
她唇上一凉：“可是彤姨娘她同姨娘交好啊！”
凌枝笑了笑饱满的唇在烛火下闪出光亮：“王爷说的对，后院之中，尤其是共侍一夫的女子，从来没有什么交好与否。”
“嬷嬷，您从前在后院伺候了这些年，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更加明白。”
自然，也并非说一定是玥彤。
方嬷嬷心里惊涛骇浪，只叹自己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问凌枝道：“可是姨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毕竟彤姨娘她，她……”
“今夜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吵的阵仗，而彤姨娘与我向来交好，她们扶鸢居没有一个人出来，说明不是心虚，就是扶鸢居有自己人需要摆弄。”
方嬷嬷张了张嘴，凌枝不等她问出来之后又道：“嬷嬷想说尚侧妃也没过来，是吗？”
凌枝眉眼弯弯：“所以这就说到她了，她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尤其这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用避子汤吓到了我，弄毁了林侧妃在王爷心里的形象，剩下一个彤姨娘也没有什么竞争力，她出来触霉头做什么。”
“再说，这件事说不定同尚侧妃也有关系呢。”
凌枝说着打了个哈欠，用手支着头顶歪着脑袋同方嬷嬷说话：“这件事同尚侧妃有关系，同彤姨娘有关系，可是唯独同今日露面的两个人没关系，嬷嬷信不信？”
方嬷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她站在满心满眼都是生气。
“姨娘啊，别的老奴都明白，可老奴唯独不明白，从前您同彤姨娘的关系。”
而且这个玥彤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那么多心思的。
凌枝道：“只是说同扶鸢居有关系，不一定是彤姨娘。”
她不想再同方嬷嬷说了，身了个懒腰，身上穿的轻纱袍子便松垮垮的从肩上滑了下去，露出雪白的肌肤。
“我有些困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嬷嬷也快回去睡吧。”
说完之后，便打着哈欠往床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