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蓝京斟字酌句道,“客观说吧先天性心脏病并不影响正常工作,不过……按我对公务员体检的了解,单单搞定几家三甲医院院长的代价,恐怕这辈子工资都赚不回来,我不太……理解你家人如何评估得与失?”
“不计成本的投入来自于家族对公务员身份的崇拜,觉得有个当官的多少能保护家族财产,”梅花道,“与此同时我两位哥哥分别在相对安全的澳洲和加拿大,以隐秘方式源源不绝把国内资产转移到国外,投资家族擅长的矿山、港口等基础产业。”
“那样就安全了吗?”
蓝京道,“听说米国正府有个专业委员会,专门调查和收集潜入欧美各国的大资金,全部列入‘猎物名单’,等到时机成熟便悍然下手。”
梅花淡淡道:“不关我的事,反正钱都归集到两位哥哥名下,我拿点零花钱而已……”
话说她家族给的零花钱也能砸死人吧。
梅花续道:“话题扯远了,还回到先天性心脏病,你知道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什么?”
蓝京茫然道,陡地一拍脑门道,“怀孕生育的风险比较大,通常医生不建议,不过如果执意为之,必须提前做足准备措施,而且及时检查、对于各种突发情况有应急预案。”
“现在男方家族要求我怀孕,可是,我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件事?”
梅花道。
蓝京感觉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怎么说呢,传宗接代、绵延香火是很正常的诉求,不在意男孩女孩,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就行;至于风险,怀孕和生育每个环节都有风险,现代医学能够最大限度予以保护,也能够予以化解。
但千说万说必须充分尊重女性意愿,有生育权,也有拒绝生育权,这一点不可以用医学医理来权衡。
蓝京小心翼翼道:“呃,国外有变通办法,国内嘛……”
梅花直截了当道:“代孕呗,就是他们目前提的办法,可绝对行不通,我是正法委书记,岂能知法犯法!”
谈到这个份上,蓝京已经对这个冰山美女有了全面清晰的了解——书卷气浓,社会阅历不多,平时靠着孤傲冷漠掩饰自己,靠着高智商和认真应对工作,越接触越深入,越能感觉到她尚未被磨砺的天真。
“梅书记,我是法律系出身,更关心继承权问题,”蓝京道,“男方家族以及你的家族有没有关于继承权方面的限制,比如生男孩的占多大权重,女孩多大权重,无子女有无继承权或多大权重等等,提前掌握在手里比较好,否则吵到最后撕破脸时抛出相关条款,你就被动了。”
梅花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怔忡不语,这个问题显然是大富之家最为敏感并且重要的核心,凡享受过金钱带来非凡尊贵和享受的人,都不可能真正做到视金钱如粪土。
成天高喊视金钱如粪土者,往往都是穷光蛋,从来没有拥有过,自然不恐惧失去。
包厢里静悄悄的。
侍应生轻轻敲门送来甜点,又轻轻关门。
良久,梅花苦涩地叹了口气,道:
“我面临两条路,一条路冒着生命风险怀孕生养;另一条路冒着正治风险找代孕,总之都不得善终,是吧?”
蓝京委婉地说:“很多国家的法律承认代孕是合法行为。”
“懂你的意思,但我毕竟是孩子的妈妈,应该负法律主体责任。”梅花道。
“你爱人是不是公务员?”蓝京问。
“通河那边国企高管,人事档案在省委组织部,参照公务员标准进行管理。”
梅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