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青想了下,看了眼蒙姨,心虚了一下,“我就直说了啊。”
“嗯,我洗耳恭听。”
“我觉得是做爱吧,做过的就是成人了,没做过的就是小孩。”
“什么啊!”雨蒙惊呆了,羞恼地揉乱了东青的头发,“你脑子里整天想点啥?”
“我错了,蒙姨那你说区别是什么。”东青赶紧认错。
齐雨蒙收回了手,脸色正经起来,“我认为是对是非对错的判断。小孩往往认为非黑即白,不是对的就是错的,不是好人就是坏人。世界哪有那么简单。”
东青知道蒙姨开始劝说他了,但没有反驳,认真地听雨蒙说下去。其实在心底他也希望蒙姨能说服自己,给他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而成人不会急于下结论,他们会去进一步了解情况,各方面综合考虑后才得出结论。”接下来,雨蒙开始提及桂芳,“你妈真得不容易,其他的不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手?”
“她的手怎么了?”今天才第一天见面,大部分时间还是和齐雨蒙在一起,东青真得没有观察到母亲的双手。
“你妈不到40,可是双手看起来就像60岁的老妇人,老茧、皱皮、青筋暴起。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过得很苦,干过很多脏活累活。”
“五六年前,太爷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哭着喊着要找妈妈,要喝奶。”说到公公的阴私,雨蒙也尴尬起来。
“年纪轻的奶娘倒能找到,但太爷说她们是姐姐不是妈妈,不肯接受。最后我老公想出了一个主意,找年纪大的女人,然后通过打催乳针产奶……我们把薪水提高了三倍,还是没有人来,毕竟打催乳针,给男人贴身喂奶太羞耻了。”
东青狠狠地掐灭了香烟,雨蒙停了话语担心地看着他,“你,继续说。”
“最后,中介找来了你妈妈,她当时十分缺钱,一口答应了下来。”
“和她熟了后,她对我说这工作救了她的命。他老公欠了赌场高利贷,如果不是这份‘高薪’,她就要被迫去做那个了,你懂?”
“嗯,就像街对面那些女人。”东青对于未见面的继父,不,母亲的第二个老公,更厌恶了。
“哦?”听到东青的话,雨蒙才注意到街对面是个城中村,路边昏暗的灯光里站着很多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
“你还知道这些女人啊,小小年纪。”齐雨蒙鄙视着东青。
“东北三省的经济很差,你知道什么职业在东北最火吗?卖烤串、跳二人传和当发廊妹。”东青自嘲地解释了一句。
“所以,你要理解你母亲,她是没办法,当奶娘总比当街女好吧。”雨蒙选择了一个比较文雅的称呼。
“你妈就是运气不好,没生在一个好的家庭,没碰到一个能够庇护她的男人。”最后齐雨蒙看着东青不客气地说道:“你妈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只要你有出息,她吃再多的苦也愿意……你妈并不欠你什么,再怎么困苦,你的生活费也没断过……你有本事,现在就把你妈所需要承担的责任接过去,让她回家享清福,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指责她,你没资格!”
在雨蒙尖锐的话语中,苟东青的脑袋埋了下去。
“你,还要走吗?”看到男孩默默摇头,齐雨蒙总算心定了。
卡宴掉了个头,向月湖山庄开去。
看到东青情绪很低,雨蒙安慰了他一句,“我向你保证,太爷那方面绝对已经不行了,他不会把你妈怎么样的。他吃奶绝对没有色情的想法。”
当雨蒙和东青下车时,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桂芳。
东青小跑到母亲面前,一把抱住了她,没有说话,就是紧紧抱着。
“好了,你们母子慢慢聊。我先上去了,今天累死了。”雨蒙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妈,外面凉了,我们进房聊吧?”
“嗯。”陈桂芳抽泣着答应了。
母子两人锁了门,关了客厅的灯。桂芳先回房洗了澡,然后进了东青的房间。
盖着空调被,两人肩并肩躺着,陈桂芳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她出生于四川的一个小村庄,她是老大,有两个弟弟。家里很穷,她没上完小学就外出打工了。
几年后,她在广州遇到了东青的父亲,两个年轻人相爱并同居了,然后一不小心有了东青。
那时候也很穷,但因为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互相扶持关心,所以桂芳觉得那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生下小孩后,父亲决定带着桂芳回东北结婚,但在火车站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