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婧终于擦干净嘴,看了一眼一旁浅笑自酌的莫黎,说:“最优秀的基因应该是像莫黎这样的女中豪杰,两头都不耽误!”
莫黎投来温热的一瞥,并没说话。
“是啊,她自个儿是没耽误,就怕被人给耽误咯!”
海棠甜甜的声音已经给熏得热辣辣的,一排浓浓的睫毛下眯着半个月亮挑衅的看着老宋,“峰哥,你说实话,你每次亲莫黎姐的时候,够得着嘴不?”
老宋一根羊骨头差点横在喉咙里,旁边的莫黎抿着嘴儿低头看着他的头顶,那画面着实有爱。
“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呢,我是给峰哥牵马坠镫的,小板凳随时准备着!”说话的是二东,正从另一个方向看着老宋的头顶。
老宋刚想分辩,旁边的许博说话了:“二东你TM别成天没大没小的,峰哥是没你高,可那是站着,要是躺下,那比咱俩都高啊!”
一下子屋子里炸了锅,除了峰哥独自啃着羊骨头,几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祁婧实在不敢看他的脸,笑的直锤许博的胳膊。
半天总算止住笑声,老宋也咽下了羊肉,抿了口酒,慢条斯理的说话了。
“你们啊,赤裸裸的嫉妒我,我有那么不济么?实话告诉你们,不管是哪张嘴,我踮踮脚猫猫腰,都能够得着,你说是吧,莫黎?”说着,拿肩膀靠了靠一旁的莫黎。
笑声渐落,空气中稍微有点静,祁婧不禁担心这话的尺度有点大,忐忑的望向莫黎。
只见她正端着杯子,眼波流转,浅浅的桃色不知是不是烈酒熏就,微微一撇嘴,漫不经心的说:“哼,别想我替你圆谎,哪头儿不得我就着你呀?”
话音未落,海棠一声欢呼,“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嘛!”
没想到莫黎并没说完,婉转清扬的声音在她红白分明的唇齿间涤荡得分外性感:“他呀,就是辆老哈雷,款式旧,毛病多,不但费油,还跑不快,平时啊,连头盔都不用戴!”说着,像哄小孩一样摸着老宋的后脑勺。
“不过呢!”莫黎终于甜蜜的笑了,那笑容里有宠溺也有敬仰,有浓浓的幸福也有淡淡的惆怅,忽然眼珠儿一转,桃花人面,春光一下热闹起来。
“要是肯给油,还是挺有劲儿的!关键是啊,能——持——久——”
“好!”随着海棠的一声欢叫,大家包括莫黎一起鼓起掌来。
祁婧红着脸想起许博在雁栖湖说的“好逸恶劳”,望向莫黎窈窕的身段儿,忍不住脑补的画面更清晰了。
欢笑使人陶醉,烈酒却未必要喝倒,微醺的酒意恰到好处的染透草原之夜的宁静。
虽然是坐在砖墙木梁的房子里,只有一马平川的旷野才有的风过无声,万籁俱寂,还是能轻易的攫住你的心。
祁婧虽然没喝酒,也渐渐陶陶然起来,不自觉的靠上许博的肩膀。
许博轻轻的搂住她,忽然叹了口气,“唉,良辰美景,有烈酒有烤肉,又有美人在怀,你们说是不是还差点儿什么?”
老宋端起杯子跟许博一碰,抿了一口说:“在座的美人都无需多余的赞美啦,这烈酒下肚,当然要佐以高歌啊!”
祁婧跟海棠听了这高来高去的对答面面相觑,望向莫黎,她伸出食指在嘴唇上一竖,也笑得神神秘秘的。
这时,岳寒起身离座,走向墙角。
祁婧这才发现,那里立着个半人高的吉他包。
转眼间,岳寒挎着一把木吉他踞凳而坐,脸上一派轻松怡然,“说吧,你们想听什么?”
“当然是最牛逼最得意的了!”二东在一旁起哄。
“好吧,这首是我新写的,叫《北歌》,北方的北,唱歌的歌。”说完,调好琴弦,抬眼朝祁婧望来。
许太太被他清澈的目光晃得一愣,琴声已经响起。
想当年祁婧也算是混过诗社,追过乐队的人,对吉他不算陌生,可在岳寒拨动琴弦的刹那,她心头不由跟着一颤。
原本以为适合校园写意的吉他,竟然被他撩起铁马冰河的铿锵,年轻的声音里不知怎么覆上了一层疲惫的严霜,不屈却苍凉:
不及裹伤提起未折的臂膀刀柄上凛冽杀意的霜
还能抵挡浴血也昂扬一身烈胆擎长天如枪
风越发狂也掩不住那星光潋滟喋血笑敌胆沦丧
背倚河山再铸我锋芒悍马长嘶赞铁镫寒缰
九州行云月万里念爹娘大漠生就我背影坦荡
回眸多温柔笑意却狂放你且待我去征战四方
是天地苍茫是男儿担当一曲长歌罢魂归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