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宿的思考,她已然明确的意识到,变成一个偷人的女人并不那么可怕。
真正该担心的,是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应对。
在大都市的钢铁森林中,关起门,就是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这足以让人心安。
而在这个私密空间里,一家人朝夕相对,总有二人独处的时候,即使两厢克制,下不为例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也很小。
按常理可见的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早早晚晚。
如果还要在这个屋檐下生活下去,自己要担当怎样的角色?
一个勾引雇主的家政嫂,一个男主人偷腥最便捷的工具么?
不能,也不会的。可不会,又会是什么?
李曼桢最终发现,自己在乎的根本不是做人的规矩,而是将被怎样看待。
尤其是那个怎么也看不懂的女主人。
这个家虽然不是自己的,却是按自己的心思收拾布置的。
这大半个月,每天晨昏起居,大把的时间都花在这屋子里。
厨柜箱栊,杯盘碗盏,都比那两口子要熟悉得多。
按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可她明显并不懂得珍惜啊!
居然把野男人招到自己家里来了,还那么不小心。
幸亏许博不是那么心细的人,不然发现那顶帽子的人恐怕就不是自己了。
虽然那个奸夫就是自己的儿子,遮掩归遮掩,李曼桢心中的立场并未摇摆。
她是站在许博这边的。
每次看到那个傻男人把老婆当宝贝儿似的亲亲抱抱也不避个人,就在心里叹气。
“既然你自己的男人都不那么在乎,我也没什么好愧疚了,又没想取代你的位置不是么?”用这样的话为自己找补的时候,李曼桢脸上滚热,心里却痛快许多。
只要不被祁婧知道,就没什么好怕的。
回头让他把监控拆了,在自己家里装那么个东西,总觉得怪怪的。
以后,只要她在家,都……不行……
李曼桢在黑暗中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深深输了口气。
剩下需要担心的,便只有保密这件事了。
而这方面,李曼桢更有自信。
从小到大,没几个人能看透她的心事,就连亲爱的起平都不行。
良子从出生到长大,他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如果不是阿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虽然并不是一定要瞒着他,可当时的遭遇和计较,只有李曼桢自己知道,从未指望别人的理解。
反正只要是她不想说的事,就算进了渣滓洞白公馆也问不出。
真正该担心的,是许博。
他们小夫妻那么亲密,难保不露什么蛛丝马迹。
按道理,他最该在乎的也是这层关系背后的风险吧?
这个家没了,任何秘密都没有意义。
而如今事已至此,能做的也只剩见机行事了,他在公司当领导的,总不会连这点儿城府都没有,只要像平常一样……
思虑恍惚中,不觉已是晨曦初透。
李曼桢起床洗漱,买菜做饭,一切按部就班,都跟她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