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了一眼杨菲,她已经扭过头,没有在看了。
这时,于廖忽然站了起来。我一看,是货到了。
福哥和另外一个人,带着墨镜,提着一个小箱子进来了。那个箱子不大,充其量能装个百八十瓶。这就是一批,那这个药真的是暴利啊。
于廖拍拍箱子,对张向南说:“这一箱是八十瓶,平均一瓶一万二,你一瓶起码能卖三万。而且这还只是时价,一旦进了市场,只会水涨船高。我肯定会保证市场上货的稀缺,给哥们足够的赚头。你放心,山东一省,我只卖你张向南一家。”
张向南将已经奄奄一息的费青按在地上,正从后位奋力抽插着:“好!这药……确实不错……杨菲啊,给于哥转账。”
杨菲点点头,跟着于哥进了屋子,进行转账。张向南干得兴起,招呼弟兄们分拨去分工钱,他还要再玩一会儿。
过了五分钟,现场已经完全转入了一种轻松的气氛,两家一团和气,彼此交谈,领钱的领钱,撤退的撤退。张向南越插越快,行将射精。而杨菲和于哥交易完成,推开门说:“向南,咱们走吧,弄好了。”
“好……”
“我操你妈!”
是金刚。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改锥,忽然从原地跳起,跃到张向南身边,一把将改锥刺进了他的脖子。张向南完全懵逼了,改锥刺在他咽喉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几个人纷纷把金刚按住,原地开始狂揍。但张向南估计是死定了,他颤抖着,满脸是濒死的恐惧,从费青的身上摔下来,无法呼吸,眼睛瞪得滚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死。
两边人马瞬间紧张起来,各自举起武器,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张向南倒在地上。杨菲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扶住张向南,回头喊:“愣着干什么!快打120啊!”
“110……”这时候一个人慌张地说。
“什么110,120!!”杨菲急哭了,尖声嘶喊着。
“不是……警察!警察来了!”
警察?
我的脑子仍是空白的。这一场接着一场,一幕接着一幕的活剧,让我应接不暇。于廖看见张向南如此,也慌了神。屋里的小流氓们,丢下武器纷纷逃窜。于廖大喊别慌,带着几个亲信试图控制住局面。然后此刻荷枪实弹的特警已经破门进屋。
于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各位警官……我们这儿,就是普通械斗……用不着特警吧……”
带头的警官大喝:“少废话,全部放下武器,抱头蹲到墙角,伤者带走!快!”
真的是警察……我不是在做梦吧……
真的,有点懵逼了。
直到老刘走进屋来,带着已经有些没力气、晕晕乎乎的我出去,我才肯定起来。这大概不是我悲观至极时产生的幻觉,这一切是真的。现场控制住之后,老刘才在去医院的途中,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拿到我给的样本后,去找了原来在警队的同事,托关系在毒物化验所化验,比对成分。最后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的药品,但是和另一个案子涉及的药物成分相当接近。
那个案子中,一名夜场女子因为用药过度,在卖淫过程中死去,几名嫖客慌张之中,将妓女分尸、弃尸,几个月前被发现。立案为2。02碎尸案。经当地警方调查,发现女子所用药物为一种叫“shakeass”的新型成瘾性药物,又名FLB-1。这种药物曾经就在市面上出现过,但当时是静脉用药,需要在酸性环境下才转化成有效成分,否则可能变成另一种化合物,毒性会增大。以前有夜店里面的人专门负责配置,叫“现配雷”。因为这一点,再加上该药成瘾性较差、制作纯度不高、制作成本高,它后来其实是消失匿迹了。但这回有人拿这种药物来配置春药,因为阴道是酸性环境,所以可以放入阴道化合。通过这种方式,FLB-1尽管成瘾性不高,但是配合性交易使用,也扩散开来,坑害了不少人。
警方经过追踪,锁定了几个重点的嫌疑人,也注意到了于廖这条线,但是,并没有真的发现他就是制药、贩药的核心。直到这次,我拿到了这种新型药物的样本。这次的新药微调了分子式,使得药物的代谢变缓慢,半衰期延长,血药浓度更高,而且对生殖器官局部神经的刺激大大加强了。一旦投入市场,危害将更加巨大。
老刘马上和警方配合,开始跟于廖这条线,几天下来基本锁定了他就是FLB-1、FLB-2的制药核心,有自己的工厂制药。但是这小子很贼,厂子的位置掩护得非常好,一直让警方抓不到切实的证据。直到今天,于廖因为昨天成功交易,有些得意忘形。又由于张向南的事情,形势所迫、不得不当场交易,才被守在附近的警方抓住机会,人赃并获。
我笑了笑,对老刘说:“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柯南啊。”
老刘摇摇头:“我只是热心的昌平群众而已。”
我在救护车上躺着,看了一下时间,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媛!现在所有坏人一网打尽,小媛安全了啊!她不需要出国了,可以待在国内了啊。我能不能再赶到机场,去把她留下来?我喊住救护车司机,让他停车。车一停下,我都来不及和老刘解释,跳下车,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
“快,师傅,去机场!”
我如梦初醒,所有希望好像重新点燃起来。人在充满希望时的状态,是无比乐观的。尽管现在时间已经超过了登机时间,但是万一航班延误了呢?万一她没能上飞机呢……
在我的催促之下,司机油门劲踩,一路狂飙。平时看见左挤右蹿、脾气暴躁的出租车司机,总是嫌弃的。但是现在,我忽然发现,原来这都是他们可爱的表现。
到了机场,我一路狂奔。衣衫脏乱,满脸青紫,鼻子还捅着纱布的我,引起路人纷纷注意。但是我就像是在草原上奔跑的一只猎豹一样,只能感受到自己和两边流动的空气。这种感觉,不就是重获自由的感觉么?
我走到咨询处,连忙问小媛那趟航班是否已经飞走了。航站楼的工作人员帮我看了一下,说这趟航班确实是延误了,还有2分钟起飞。
2分钟?!我赶紧冲向安检处,玩命地向安检人员解释。但是他们死活不让我进去,并告诉我,2分钟你不可能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