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下一站，惊喜的是有一半人下了车，上车的却没有多少，这意味着我们有干净的位子坐了。
我们在一侧车门站着，等着排成长队的人们陆续下车。
正要往车厢里面走，突然一个阴沉着脸的矮壮男人从车门连接处走过，进了下一节车厢。
我和唐婷都看见了那个人的脸，然后我就看到唐婷惊恐万分的眼神。
是陈松虎。
好在他没有注意到唐婷。
我赶紧把唐婷拉到一边，迅速把她的口罩拉上。唐婷的眼睛闭着，我发现她全身都在发抖，而且抖得厉害。
我把她抱得紧紧的，柔声说：“别怕婷婷，我在这呢，没事的没事的。”
火车又开动了。婷婷深呼吸一下，终于不发抖了，拉着我的手说：“你看看他去哪里了。”
我把头凑到走道上，恰好看到陈松虎走到下一节车厢的末尾处，在靠走道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对婷婷说：“我们下一站下车吧？”
婷婷却镇定地摇摇头，“不，我们跟着他，看他去哪里。”
我惊讶了一下，随即认同地点头。
我带着唐婷走到反方向的相邻车厢，现在车厢里有一半是空的，我们找到桌板两边都没人的一排双人座，唐婷靠窗坐，我坐外面，以便可以随时观测陈松虎的动向。
一路唐婷的脸色都不像刚上车时候那样红润，泛上一层苍白，目光也有些呆滞，我怀疑她脑海里是不是正在在放电影。
后来她看到我在观察她，就笑着说：“没事，我不怕了。”
火车慢吞吞地开。唐婷看来真的不怕了，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不过我一直很警觉地盯着陈松虎那节车厢的方向。
陈松虎一直坐到了终点站。这是另一座城市。
我们远远地跟着陈松虎往出站口走。
车站人多，我们还戴着口罩，并不担心会被陈松虎发现。
陈松虎像一头直愣愣的野猪般，一直低着头非常快地朝前暴走，完全不往旁边看看。
出了出站口，我们就有些跟不上他了，唐婷甚至要一路小跑才行。
我看到旁边有一家麦当劳，于是让她去麦当劳里等，我一个人去跟踪，待会再回来接她。
我跟着陈松虎暴走了差不多两公里，直到他拐进了一个用铁皮围起来的建筑工地里。
我赶紧跑到工地门口，看到陈松虎进了工地里一排铁皮房的某个房间，铁皮房门口晒着很多衣服，应该是建筑工人的临时宿舍。
陈松虎在这里当建筑工人？
我在工地门口溜达了十分钟，不见陈松虎从那间房里出来，于是折返往回走。
唐婷在麦当劳里点了些吃的。我坐下来，她把吃了一半的一个香芋派塞进我嘴里。
“陈松虎从牢里出来，估计找不到他哥，又不想去找那个组织的人，所以跑到这里来打工。”我说。
“嗯，应该是。”唐婷若有所思。
“只要他不主动找你，我们暂时也别找他。”
“好。那我们去哪里玩？”
“哦。”
我掏出手机查这座城市的攻略，“几十公里外有一座名山，太远，我们就不去了。这次我们就是出来休闲，找舒服的地方随便走走，好不好？有一条古街，好像还挺原始的，没有完全商业化，下午我们去这里，走累了就找个咖啡馆坐坐。晚上去市中心，逛逛商场，感受一下这里的城市氛围。然后就去酒店做爱、睡觉。明天自然醒，去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湖，可以划船……”
古街没什么好看的，后天人工的味道还是太浓了些。
咖啡馆里，我去前台点了单，回去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唐婷右脚的脚尖勾着鞋子，肉色丝袜包裹下的脚吊着鞋跟，在那一悠一晃。
我坐在她旁边问：“在这种地方我趴地上啃你的脚吃，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