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一人断然道:“撤去黄幡!”
显然将军已被惊扰,挂着黄幡,徒自遮挡视线,反而碍手碍脚。
黄幡未及撤走,突然从中飞出一道青影,左小琼眼尖,惊叫了声:“师弟!”
掠身飞近,于半空一手将青影接住,尤恐幡中有敌追袭,凌空折身一翻,棍剑朝黄幡挥去。
“住手!”
一名灰袍人被帝君夫人逼至近旁,掌臂呈蓝,正凝功待敌,见左小琼挚剑斩幡,匆急间,不及细想,掌臂一转,印在了左小琼身背。
“啊!”
的一声,左小琼全未提防,抱着垂髫童子,又闪避不灵,结结实实受了灰袍人一掌,惨跌丈外,与垂髫童子两人扑跌于地,不知生死。
我心中一紧,忙奔前察看。
巨虎见主人有难,低吼一声,渡步而近,欲以庞然之躯驱赶于我。
我在青阳山训虎原是老手,掌发青阳柔劲,轻逗虎鼻,随即将它搡开。
纪红书也跟了过来,眉间微皱,道:“糟了!她中的是毒掌!”
我听了愈急,忙伸掌一探左小琼鼻息,呼吸虽弱,似乎尚有生机,急道:“雀使,求求你!快救救她!”
纪红书微笑道:“公子煞是多情呀!呵呵,御剑门人一生皆要经战无数,传闻这正是他们的修炼法门!人说御剑门人九条命,其避伤应有独到之处,只要内息不绝,一时半会,性命当可无忧!”
说着,拾起左小琼腕臂,号了号脉,又道:“掌劲未及心脉,但要解去体内掌毒,恐怕还须‘辕门兽’的本门解药才行呀。”
左小琼身侧,垂髫童子双目紧闭。
纪红书望了望他脸色,又捏了捏他脉搏,喃喃道:“小雷只不过被逆气闭穴,更加不妨。”
她说话之际,时时回望黄幡处,似正心神不属。
我心道:“难怪帝君夫人全不担心了。”
也向黄幡处张望。
却见那边情势已然生变。
帝君夫人竟改与东府众人联手,向幡内攻击。
而众白衣少年群情焦躁,大声呼喝,均被雀使门下拦劝于外围。
想来那地眠了十年之久的“将军”就要破关而出了!
黄幡适才被左小琼劈开了一道豁口,从我这里正能望见幡中有人影闪动。
那人隔着幡布,于局促狭窄之地独斗东府六名高手和帝君夫人,竟丝毫不落下风,但听掌劲挟风,刀剑交击,东府众人“嘿”“哼”出声,均被逼退数步。
“京东人语”且战且叫:“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杜将军!我是京东人语亢吉祥!你究竟是醒着,还是糊涂?”
一名矮个灰袍人激动似哭,泣道:“大哥!我是胡九!守帐胡九呀!你若清醒,便喊我一声!”
吴七郎颤声惊叫:“大哥他……使剑!底下怎会有长剑?”
只听幡内人哑声长笑,道:“十年困坐,今朝出关!京东人语,别来无恙呀?”
东府众人闻声,喜极欲泣,纷道:
“太好了,大哥神志清醒!”
“哈哈,十载相逢酒一卮,故人才见便开颜,将军认出我了!”
“这回真醒了!”
帝君夫人却斥道:“你不是那魔头!你……究竟是何人?”
幡内人抡剑一挥,黄幡四落。
幡内既无床榻,也无棺木,黄幡笼罩之处,地面有一方池,池中无水,却是细细的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