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日子以来,大虞天下变故颇多。
比如悬天京中出了一枚活着的道果,又出了一位四时蝉圆满的人物,令他们不得不频频相见,频频商议。
如今……那陈水君与道果被封入封禅台中,却又有一位不怕死的陈执安屡次坏世家好事。
陈执安早已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些大虞真正的人物,也早就想抹去陈执安的存在。
可偏偏陈执安底蕴深厚,悬天京中又有强者护持,甚至登上雏虎碑第五……
乃至谢茂行这样的造化人物出手,都被宋相持龙脉之力阻止,被魁星责罚……
这几座世家传承已过千年,却从未遇到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物。
只是……
今日这苍天山上,几位家主的神色却并不十分难看。
他们神蕴传递、碰撞,最终化作一道道命令,传入虚空。
“尽快让其余几座州府遮掩,或用阵法,或用宝物……莫要让陈执安找到。”
……
几息时间之后。
那两张巨大的云雾人脸就此散去。
只留下谢茂行的神蕴在王渡耳畔崩碎。
“陈执安杀人成百上千,执印之位,已经无人能与他争夺。
再加上他底蕴深厚,便是我们派遣强者前去,造化不出只怕无法必杀他!”
“只是今日再看,陈执安胆魄太甚,锋芒太过锋锐。
并非是魁星一般的人物。”
“他已登上雏虎碑第五,以他的野心,必然还想要触及前三,继而登临骑鲸碑。”
“他与如今的大虞格格不入,乘家也未尝能够容得下他,昭伏皇既然制定规则,想要让我们做他的磨刀石……我们又何须听之任之?
不如便暂避其锋!
看一看他得掌大权,真想要动我世家根基之时,乘家又会如何应对?”
“大虞的江山,乃是无数世家撑起,如今血祭道真不得不修,乘家也许早已暗中修持血祭道真!
乘家打着这般幌子想要削弱我世家之力,陈执安这把刀,只怕难免架到他们脖子上。”
“静观其变!自然有乘家磨钝这把刀!”
——
陈执安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抬眼看着前方。
他手中虎魄刀上,一滴滴鲜血洒落。
而他眼前河岸上,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躺着。
周遭的山林已然被强大的力量毁坏,树木同样横七竖八倒下,也如同一具具尸体。
林听站在河水上。
激荡的河流溅起水珠,却溅不湿他的衣衫,溅不湿他的鞋袜。
“怪不得裴家要将这一处河岸全然围起来,又以人血点矿。
这一段河岸下,竟然有如此矿脉。”
林听揉了揉眉心的痣,长衣飘然,倒不像是一位风尘仆仆的游侠,反而像是一位自天而来的谪仙人。
“这桀刃铁可并不寻常,天生带着锋锐之气,若是铸造刀兵,锋锐之气可以连成一片,天生便适合战阵之法。
倘若有一千真元境界的修士,又自小修行一品战阵玄功,又以这桀刃铁铸造甲胄刀兵,只怕便能够困死先天圆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