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的族人却又再度成了丧家之犬,只能够在大荒中与野狗、恶狼争夺食物。”
第一次……
老黄梁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许多话,他不曾明说自己的身份,可单单这几句话,便已经让陈执安了然了许多信息。
“前辈是玉斛人……”
老黄梁点头,眼神闪烁:“也许我应该绕过大荒几处死地,绕过大离、大虞,前去西域。
西域诸多小国已然奄奄一息,大片土地称不上肥沃,但只要勤劳开垦,也应当注意养活我们玉斛人。
只是…祖先的遗脉,祖先的气运,以及祖先留在玉璧的镇器,再与我玉斛人没有关系了。”
他自言自语,又似乎下定了某些决心。
陈执安不由提醒他:“大乾已经吞并西地十二国,也许下一步便是西域数十座小国,又或者是大虞……
天下已然没有净土,倘若玉斛人去了西域,迎头撞上大乾的玄门、玄兵……”
他未曾明说。
可大乾的玄门、玄兵之凶残,早已经天下闻名。
老黄梁乃是造化人物,见多识广,自然明白玉斛人这等的流浪之民若是撞到大乾玄门,又是何等的下场。
老黄梁却神色不改,道:“天下大乱,无论是谁只怕都要经历无数挣扎,经历无数磨难,才能够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我早已经有了准备,我那些族人更加孱弱,过得更加辛苦……他们已经习惯了吃苦,习惯了失望,我也已经有所准备,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冒险。”
他眼神中既有担忧,却又有坚定之色:“我的玉璧枪挑着八百万玉斛人希望,便只能够屡次挣扎,前行求索……只要有些许希望,便不会放弃。”
老黄梁已经老朽,即便眉宇中带着浓浓的疲倦,可却并未放弃。
陈执安心绪被他的话感染。
天地纷乱,许多人都在挣命求活……可这些纷乱究竟是因何而起?
大乾气势汹汹,大有将天下一半人炼为修行资粮,另一半人圈养起来,变为牲畜的意思。
这天地因何如此?
陈执安思索良久,忽然抬头,对老黄梁道:“前辈何不向白玉京主祈求?白玉京主无比神秘,也许会有所安排。”
老黄梁看向陈执安,沉默几息时间,忽然郑重的提醒陈执安,道:“年轻人……我要提醒你,白玉京主神秘尊贵……尤其是这一处白玉京,就如同一座真正的天宫。
我们被白玉京主引渡至此,受闿阳阙中的紫气黄庭!这已然是盖世的机缘。
可是……仙神不可揣测!
仔细想来,我踏入这白玉京,至今未曾向白玉京主奉献过什么……白玉京主也未曾降临什么旨意。
白玉京主在上,贸然祈求,也许会令他厌恶。”
老黄梁语气中带着尊崇,又似乎早已见识过仙神的喜怒无常,语气中又带着几分忌惮。
陈执安却笑道:“白玉京主执掌白玉京,用引渡我等前来,自有他的用意。
便如同前辈所言,白玉京主这般的神明不可揣度。
可前辈方才的话又何尝不是一种揣度?
前辈暂且请求,看白玉京主如何答复便是!就比如此次我曾向白玉京主祈求。
白玉京主洞开无矩楼,那位游侠踏足无矩桥入世而来,相助于我……看,白玉京主有时候也会有所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