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情况是,边境骑士攻不破但却跑得掉,千河谷人防得住但却追不上。
双方都是不败之势,所以埃梅里克才敢于硬耗。
失去了马匹,埃梅里克失去倚仗,自然害怕像马伦坡战役那样被援军包抄。
两天前,他据理力争,才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眼下的结果——
假如千河谷人离开阵地进攻,那么边境骑士团就停止撤离,在平原上干他一仗。
这个要求足够卑微了,可尊敬的大团长阁下思虑了良久才勉强同意。
科斯梅叹了一声,这位大团长阁下还是被权势所腐蚀,在骑士荣誉与自身地位间选择了前者。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回头望向那隐约都看不见的拉丹堡,以及遗留在原地的农兵营地,科斯梅只感觉吹在脸上的春风都有些凛冽了。
唯一的指望,就只有龟缩在城堡内的千河谷守军,能堂堂正正走出来打一场。
不管输还是赢,打一场,哪怕是输呢?那也至少心服口服。
就这么空荡荡吊着,不甘心啊!
只是,千河谷人真的会来吗?
抱着这样的疑惑,科斯梅从清晨等到了中午,从中午等到了傍晚。
直到后军都扎营了,却仍旧没能等到消息。
坐在营地外的大石头上,他无聊地用汤勺搅着肉汤。
望着那渐渐在山侧隐去踪迹的红光,科斯梅放下了汤勺:“多培克,你觉得我们这一仗,赢了输了。”
“赢了。”多培克一口咬定,“就是有点不轻松。”
“哈,赢了。”科斯梅望着拉丹堡的方向,“或许二十年后,哦不,十年后,帝国内就要全都是这样的战争了。”
“会,会吗?”
“怎么不会?”科斯梅放下了搅合凉了的肉汤,“世人忘却了骑士之精神,忘却了僧侣之虔诚,只知道偷奸耍滑搞小聪明。
反倒是文明边疆的千河谷人,和咱们,还记得一些往日的荣光……
这帝国啊,是到了该变一变的地步了。”
多培克冷汗都下来了,这是他一介军士能聊的内容吗?
他赶忙岔开了话题,指着远处打起了哈哈:“科斯梅阁下,您看,又有一个骑兵归营了,说不定就是千河谷人出兵了。”
“呵呵,是吗……”
急促的马蹄由远至近。
“骑士长,骑士长。”马都还没有停稳,那衣衫跑的凌乱的骑士就跳下马来。
那骑士还没开口,科斯梅的心脏就砰砰跳动起来。
仿佛福临心至,他好像预料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