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兰不置可否,她其实还有些疑点想不通。
一直喝闷酒的阮听枝忽然将酒瓶扔桌上,冷不丁嗤声:「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于家既然能拿出九丹丸的药方,没必要非过一道中间人,怎么想也不比直接跟甄家做交易划算?」
万诗诗摇头:……
计兰抿唇:……
阮听枝冷笑,继续补充:「甄三的事情过去没几天,风波未平,于静娴有什么胆子,故技重施,再次瞄上我?」
「她不蠢,但是她却上赶着风头引火自焚。」
万诗诗与计兰脸色同时变了几变。
「卧槽,计兰,你有没有觉得这作派,有点熟悉?」万诗诗壮着胆子抬头,偷偷逮逮用馀光看阮听枝。
女人一头黑发散下来,酒桌边是一束白芍药插瓶,阮听枝脸蛋比那束芍药花还要更清纯一些,但她此刻眼底绝非看得出来半分干净,染上了舞池里的灯火琉璃,一刹那整个人都沉入脂粉里。
过了好久,阮听枝才说:「那就让她背后的人来吧。」
万诗诗最近喜欢鸡尾酒,她熟练朝winter要了杯调酒师拿手粉红樱桃,此刻提到「背后那个蛆」,万诗诗没敢触霉头,低头摆弄手机,结果逛进学校论坛看见今晚爆帖内容时,屁股一歪,险些从闭环组合沙发上摔下去。
万诗诗睁大眼睛:「还好我们出来了,药剂系实验室起火了。今晚在实验室里的人就我们几人,咱们三个人出来后,剩下的还有谁?」
五颜六色的灯光投射在阮听枝的脸上,她捏紧高脚杯,僵硬挺直的细腰,被主人花费了力气强行压弯了回去。
阮听枝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镇定,其实在得知于静娴详细资料后,脑海里只充斥一句话——离她远点儿。
原本聊阴谋还能转移注力,偏万诗诗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听枝喉咙干涩,瞄了眼高脚杯里的酒精,再也咽不进去。
她的思绪很近又像是很远,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
在今天以前,她都能开口说一句,压根不后悔自己昨晚所作所为。
因为温锦先撩她的,昨晚温锦主动抱她,并且拥自己入怀,并暧昧吃醋警告不要靠近于静娴。
先撩者贱,阮听枝不觉得自己错。她只是问问,也不丢份。
结果从始至终都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太可笑了。
阮听枝握住高脚杯,弯下腰,将头埋入丶双丶腿间。
万诗诗和计兰对视一眼,当然明白这代表什么,身为阮家的家主,阮听枝不可能弯下背脊,她只会在无法压抑的痛苦中,把脸埋在双腿间,抱抱自己。
结果阮听枝莫名其妙的挫败并未完全排遣,下一秒手机徒然响起。
对面是卢媛媛。
「女神,你看见温锦了吗?」
卢媛媛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见阮听枝给了否定答案。
她一下子像是精神崩溃般,跪坐在实验室前的草地上,语无伦次的哭:「我打过她电话,没有信号。我问了可以问的所有人,他们统统告诉我没有看见温锦。」